伤了腿的猫,即便喂养长大也没用了,它抓不着耗子,养它的那户人家不愿白费粮食,便随便找了个地儿扔了。
扔的挺远,估计是担心它认路爬回去,都没扔在村子后山,而是丢到山脚下这头来。
小猫也乖觉,看见人便软乎乎叫唤,一会儿扭头看卫大虎,一会儿扭头看满仓,许是在满仓身上感受到善意和怜悯,它后头便不看卫大虎了,圆润的双目噙着水光,直直望着他。
那个眼神,很像第一次见面,大舅母介绍说这是你表嫂家的大弟,比你小些,你也要叫弟弟时,三花姐望着他时无措的样子。
当然,也不能说一模一样,只是眼下见这只三花猫这般瞧着自己,心里突然便想到了那一幕,觉得怪相似的。
不是场景,就是那个眼神,水润润的,澄澈透明,一眼望过去仿佛能看进心底。
说到这儿,满仓的脖子被一双藕臂圈住,迎面便撞入三花那双翦水秋瞳,和记忆中那双猫瞳如出一辙。
“你是看它像我,所以才把小咪带回家的?”
三花笑盈盈望着他。
“也不能看着它死,一条命呢。”
即便成婚多年,面对她的亲昵,他还是忍不住紧张。
想到小咪,夫妻俩都有些伤心,抱是抱回来了,可也没养上几年,那会儿已经有了名字的三花猫,在一个秋日里悄无声息死在了柴垛里。
平日里,除了行动不便外,没见它哪儿不舒服,能吃能睡,还爱晒太阳,家里也不让它抓耗子,咋说都能多活好些年头才是,可就是这般没个响动便没了。
三花现在还记得小咪来家里那日,大虎哥他们担着粮回来,满仓从背篓里抱出一只瘦小的小猫,它小小一团缩在满仓手心里,上半身支棱着,清秀的猫脸没有一丝攻击力,见人看它,便睁着一双湿漉的眼小声喵叫。
只一眼,三花便喜欢极了。
正巧前两日挂在灶头的腊肉又被老鼠咬了几个缺口,娘瞧见这只猫欢喜得不成,说着还是满仓贴心,正为这事儿愁呢,你便捉了只猫回来,三花捉耗子是出了名的凶,养大正好叫它守灶房捉老鼠。
话音刚落,便看见满仓把那只三花猫放在地上,小猫两条后肢耷拉着在地上拖行。
残疾的猫是抓不到耗子的。
她娘的声儿一下便顿住了,把小猫捉回来的满仓一脸局促站在院子里,许是担心她们嫌弃,觉得养它浪费口粮,轻声道:“在山脚下捡的,不晓得是被哪个狠心的人打折了后腿遗弃在草丛里,我瞧着可怜就捡了回来。
猫崽子吃不了太多东西,我省下一口就能养活它,到底是猫,养着吓唬下耗子也成,平日,平日闲了也能逗它解个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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