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双瑶说,“也不怪你,现在你知道了,不到一个月路就能修好,之后彬山的货会过来,现在我们回去说一下城里的一些安排,差不多也该恢复正常生产秩序了。”
马百户留在城外带领儿郎们修路,于县令回去和谢双瑶开会,谢双瑶层出不穷的数学问题让于县令鼻尖冒汗,不得不把师爷从课堂上请来,一起和谢双瑶做数学题。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谢双瑶扔下笔说,“走,去城门蹭饭!
现在就属他们修路的吃得最好。”
五个人——谢双瑶、谢二哥、马脸小吴,于县令、师爷(长富去上课了),一起往城门过去,之前在县衙煮肉的几个人也在那里,身边两个大木桶,冒尖的全是精米饭,一大盆白肉,切成薄片整齐地码着,肥多瘦少,肥膘是半透明的,实在是上好的白切肉,又有一盆黑黝黝的酱油发着香气,一盆透明的虾油,一盆砸好的蒜泥,马百户手底下那几十个兵满面喜色,搓着手排队等着,手里都有一个木碗,管事的给一碗饭,十片薄薄的白肉,酱油一勺浇在饭上,虾油一调羹,蒜泥有些要有些不要,筷子举起来往饭里一绞,饭就成了褐色,酱油的香味被激发出来,城门口经过的路人都在一个劲咽口水。
这群当兵的平时哪里能吃到这样好的东西!
买活第7章葛爱娣告密
她相公徐大发一咂嘴,“换了主家,有什么办法,主家叫剃,你敢不剃?”
也是这个道理,葛爱娣正要叫相公带她去看铁器,突地一缩,扯扯徐大发,“老东家在前面呢。”
他们都有点儿尴尬,秋收后村里是闹过事情的,老东家叫管家来收租子,徐大发他们家不肯给,说要问过买活军,双方在田里吵起来。
后来谢六姐请所有地主吃饭,用半价买了他们的田,又问地主要筹子还是直接抵扣买活钱。
临城县最大的地主也姓徐,徐地主的地就算按半价来买也足够三千两了,可以买走一个十八岁以下的子孙。
徐地主长孙像是十四岁,买是可以买的,但全家余下那二十多个人便不知该怎么办了,最后徐地主还是把田地都换成了筹子,再也没有以往那样的俭省了,身上穿着簇新的衣裳,花花绿绿绫罗绸缎的,以前农忙的时候他还每天跑过来看,甚至上手帮忙哩。
徐大发看到老东家有点心虚,埋怨媳妇,“给他家做了二十年的工,你一句话,老交情全毁了,反而不敢见面。
那时候喊得厉害是你,现在不好意思又是你。”
人活在世上,有哪一日不要吃饭,有哪一处不要用铁呢?
不说旁的,就是每日切菜砍柴,用的也都是铁制的器具,可临城县虽然就在彬山铁矿边上,但却偏偏就没有几样铁器,这能怪临城县的日子富裕不起来吗?
铁器受到严格管制是有缘由的,几十年前,倭寇闹得非常厉害,在东南一带大掠,倭寇尤其缺铁,而朝廷能容忍他们抢掠沿岸百姓,但却不能容忍他们抢走铁器,再制成箭头射向官兵的胸膛。
所以东南一带对铁器的监视一度非常严格,临城县城里还好,村里竟是连一口厚铁锅都是极珍贵的财产,有一口厚锅的人家,娶媳妇头都抬得高些。
也因此临城县的农户多数都吃蒸菜——要炒菜,非得有铁锅不可,还要有油,日子哪里就富裕到那个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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