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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看着看着几乎是有些恍惚了,总是不自知的把那里跪着的人儿和今日朝堂之上鹤立鸡群的官员做上个对比,愈发觉得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他,而他自以为的了解,其实只是肤浅的流于表面。
他叹了口气,“何卿,起身吧。
朕不是说过,没人的时候别这么拘束,朕好不容易才得了个闲喝点酒,卿让朕如何放松?”
明帝故作不悦,果然,对方立马显现出一副愧疚的神色。
他在心底轻笑,这个柔软的性子呀,可怎么办才好,还不得日日收人拿捏,如何做的了官场上左右逢源的滑头儿?
见到对方一副自己么开口就不敢轻举妄动,局促着站在原地的样子,他无奈,只得起身引着他坐在石桌另一侧。
“何卿,今日朝堂之上,为何请命愿前去平县?诸大臣们可都将那处视作死地,闻之而色变,若见洪水猛兽。
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平县临近洪河,灾后小灾不断肆虐,听闻来人奏报又死了一百七十余人,现在平县仅剩余不足四百人了。
卿可知平县的情况?”
“陛下,正是因为今日朝堂之上,诸位大人未曾有人出言献策,所以微臣只好开口。
平县这样一个损失严重且又不富足的县,一旦遇到了灾情,没有有识之士,就没有计策以应对灾后的救援。
而微臣正好因少年之时,感兴趣翻了三两本书,虽只习过一些粗浅知识,但总好过无人前去。”
“那卿又如何能够保证能够使得平县恢复至灾前的样子?依卿之意,不若朕向全国招收对于善治水患的能人,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也好对症下药,更好治好平县。”
“陛下,寻求能人可同时进行,一方面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有才,一方面平县诸人等不起,为防臣治理不善,臣愿效仿将士出征立下‘军令状’,如若臣不能将平县恢复到百姓餐餐有温饱、人人有衣衣,臣便不再归京。”
说着,何晏平就再次跪了下去,以头磕地。
“爱卿难道要抛弃自己废了大力气,十年寒窗苦读得来的状元之位?这可是多少士人盼望以求的梦中好事!”
他知道,其实打一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可在看到对方会给他的重重的一个磕头,那一声沉闷的额头与石头敲击的声音就好像撞在他的心头,震得他心口发痛,却不知道从何而起。
若对方不是这样的人,或许他根本不会轻易的敞开自己的心。
“……何卿,苦了你了。”
他长叹一声,已是认命,自知无法说服对方,“刚登上金榜到得题名时,本该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刻,却是要你去那等苦而无望的地方,不知归期。”
“你起来吧。”
明帝随意的挥了挥手,端起石桌上一直未曾被人动过的白玉杯,一口饮尽,只恨这玉盏过于玲珑,杯中之酒浇不灭心中愁苦,正是如同前人所说,举杯销愁却是愁更愁。
“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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