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本就相辅相成,常搭在一起使用,并无药性相冲之说。”
“哦?”
朱家父子略有些意外,陈君佐的答复,与他二人猜想略有出入。
陈君佐不明所以,但本着务尽详备的态度,依然细心介绍着:“这副方子,多用在久病初愈,或是长期衰弱之人身上,用以补血益气、培元固本。”
听了这话,朱标愣了一愣,然后又立刻追问道:“那倘若是受了风寒之人呢?”
略顿片刻,他又将话说得更具体些:“倘若是一个受了风寒的老者,服用此药会怎样?”
“风寒?老者?”
陈君佐脸色一白,他随即蹙紧眉头,摇着头呢喃起来:“那……可就不妙了……”
不待朱家父子催问,陈君佐抬起头来,慎重道:“年长体弱者原本就气血衰弱,若再受了风寒,更是气血残败,虚不受补,这时候,当先治好风寒,再缓缓调养……最忌讳的,就是强加补益……”
说着,他将那药方摊了摊,摇头道:“这副补药,若用在年老风寒病患身上,怕就成了毒药了……”
“毒药?”
朱元璋当即一惊,复又用问询眼神望向陈君佐。
陈君佐沉重地点了点头:“这方子药性颇重,若是虚不受补之人服了,几副药下去,恐怕命不久矣……”
听到这“命不久矣”
四字,朱标已惊出一身冷汗,他再回想那刘伯温的病状,果真不假。
朱元璋已由惊转怒,气得牙关紧咬,浑身都在微颤。
“哼哼,好哇,好个胡惟庸!
咱聪明一世,竟没想叫你给利用了!”
他怒不可遏,也顾不得陈君佐还在殿内,脱口而出,直接拍案唾骂道。
设计害人的是你胡惟庸,反倒要自己来背锅,这种事,将来写进史书,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毫无气量,容不下功臣的卑鄙之人了?也难怪陆羽那小子会有“鸟尽弓藏”
一说,多半是受了后世史书的影响了。
而一旁的陈君佐则也有些心惊,朱元璋的这些话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御医能听的吗?
唾骂了一通,朱元璋尤不解气,他直咬着牙齿,呼嗤呼嗤大喘着粗气。
朱标已从震惊里缓过神来,又追问道:“陈医正,若是有人服了这方子,虚不受补以致病重,你可有办法救治?”
当务之急还是救人,饶是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朱元璋,听了这话也回过神来,焦急地望向陈君佐。
“这……”
陈君佐一脸纠结,犹豫了片刻才道:“尚未见到病患,臣也不敢打包票。”
他既没说不能治,那便还有希望。
朱标心下一喜,忙回头看朱元璋,道:“父皇……”
话刚出口,他又意识到陈君佐的存在,忙又挥手:“陈医正,你且先退下。”
待到陈君佐离开,朱标急道:“父皇,赶紧下旨,将诚意伯召回来吧!”
朱元璋却凝眉不语,却迟迟不肯答复。
如若召回刘伯温,凭他的聪明才智,必能猜出因果,到那时,他朱元璋被胡惟庸蒙骗之事,也就瞒不住了。
身为帝王,最怕失去天子威望,倘若你受蒙骗之事为人所知,如何还能保住威严?
是失去天子威望,还是放任刘伯温病死,这两难局面,令朱元璋纠结不已。
朱元璋正自思量纠结,却听殿外传来一声娇喝:“朱重八,你要是不愿意下这旨意,那我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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