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乃是督察院佥都御史,正该挺身而出,仗义直谏呀!”
一名青衣士子激动的说道。
对面坐着的男子锦衣绣服,眉头微皱,轻声说道:“宁兄,慎言!
魏阉的党羽众多,爪牙耳目遍布京师,你这番话一旦被侦听到,说不得要往镇抚司内的诏狱走一趟了。”
宁姓书生昂首道:“大明养士三百年,吾辈仗义死节,又何惧他诏狱?”
严姓书生心中苦笑,面上却『露』出钦佩之『色』道:“宁兄果然好气魄!”
“唉,在下不才,自问也曾熟读经典,富有韬略,奈何阉党把持朝政,『操』纵科举,我等正义之辈,不屈膝附贼,难有鱼跃龙门之机呀。
现在也只能满腔抱负无处诉,空谈而已了。”
宁姓书生叹息道。
“宁兄的大才,小弟如何不知?可正是因为兄有大才,才更应该谨言慎行,保全有用之身,以待时变,据小弟看来,阉党气势虽然汹汹,但到底邪不胜正,终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日子,宁兄且看着吧。”
严姓书生恭维道,只字不提请求自己父亲上疏直谏之事。
宁姓书生快饮几杯,狂意上涌,铺开宣纸,手捏狼毫,下笔如飞,用春秋笔法将今日所见之事写出。
“魏忠贤恣行威福,每每出行,必端坐文轩,羽帘青盖,四马如飞,铙鼓鸣镝,轰隆轮响,尘土飞扬。
锦衣卫官校腰围玉带,踏靴着跨,提刀相随,夹驰于左右,厨师、优伶、百戏、奴婢等随侍人员,又以万计。
百官奏章,飞快马不能赶上。
所过之处,士大夫遮道拜伏,欢呼九千岁,举朝阿谀顺指者但拜为干父,行五拜三叩头礼,口呼九千九百岁爷爷。
而魏忠贤还左顾右盼,不加理睬。
客氏居于宫中,胁持皇后,残虐宫嫔。
偶尔出宫回私宅,侍从声威显赫,光照道路,有如帝临。
魏忠贤愚笨无所长,党羽爪牙日夜教导,又有客氏做内主,于是群凶肆虐,荼毒海内……”
宁姓书生一边写,一边嘴中念道:“某虽不能铲除阉党,匡扶社稷,但却可以史笔为刀,让后世之人,知晓魏阉之祸。”
严姓书生细读,拍案叫绝道:“宁兄大才!
请满饮此杯!”
宁姓书生审读了一番自己的杰作,得意一笑,接过严姓书生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宁兄大才,传世佳作,挥笔而就,天『色』渐晚,不如随小弟往教坊司一游,成就一番才子佳人的美谈如何?”
严姓书生提议道。
宁姓书生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嘴上却推阻道:“怎好让严兄破费呢。”
“……”
严姓书生无语,我说了我付账了吗?
“宁兄客气了,这是小弟的荣幸,而且教坊司的佳人一见宁兄,说不得上演一番当年柳三变的故事,小弟能够从旁做个见证,就是莫大的福分了,还请宁兄勿要推辞。”
严姓书生心中意动,嘴上却调侃道:“严兄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早就听闻,教坊司内有一位妙彤姑娘,国『色』天香,倾心于严兄,严兄又何必拿我做幌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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