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是府里的老人了，认得柳悦婉。
见柳悦婉走来，便是行了礼，“老奴见过小姐。”
柳悦婉欠身回了一礼，而后上了马车，坐在了车夫的身旁。
车夫有些惊讶，“小姐不进去坐？”
柳悦婉摇了摇头，“不合规矩。”
话音方落，马车里突然伸出一只脚来，猛地将柳悦婉踹到了地上。
柳烨掀开车帘，怒意横生，“初见你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愿回侯府就滚回你的浣衣局继续做奴婢去！”
柳悦婉眉心紧拧，一张脸痛得失了色，她的脚腕怕是又扭到了。
却听柳烨冷声质问道，“还是说，你觉得委屈，故意给我摆脸子呢？柳悦婉，你顶替鸢儿享了十五年的福，如今只是替她受了三年的罪罢了，有什么好委屈的？”
“既不肯坐车回府，那你就走回去，正好一路上也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有没有资格摆出这副做派给我看！
也免得回府见到祖母后还是这一副半死不活的嘴脸，徒添晦气！”
柳烨说罢，便是一把甩下了车帘，冲着车夫一声冷呵，“回府！”
车夫不敢不从，担忧地看了柳悦婉一眼便驾车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马车，柳悦婉心中倒是没什么太多的情绪。
毕竟，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们抛弃过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挣扎着爬起，一瘸一拐地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却是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车帘，一双眸子冷漠疏离，“柳姑娘？”
柳悦婉身形一滞，以为早已不会再有感觉的心脏还是因为那道熟悉的声音而漏跳了两拍。
她缓缓抬眸看向马车里的男子。
是那位封狼居胥的少年将军，她曾经的未婚夫婿，褚煜。
几乎是下意识地下了跪，“奴婢见过褚将军。”
褚煜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拧，目光在她的脚踝上扫了一眼，淡漠的声音如是问道，“柳姑娘这是要回府？”
柳悦婉垂眸盯着自己的双膝，点头，“是。”
话音落下，好一阵沉默。
褚煜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的。
毕竟，从前的她在他面前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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