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安静静地在榻上平躺了一会儿,而后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急不可耐地侧过身,握着人的腕子道:
“既然欲平匪患,可此处山势崎岖,那些山匪得知近日大军入驻冀州,定是不敢再作乱。
只是其藏身之处易守难攻,兵士又对山中地势不甚熟悉,若是硬打上去,怕是会损伤惨重,你可想好了应对之法?”
晏西楼闻言沉吟了片刻,抬手扶了扶额头,似是也在思索此事。
傅良夜瞧出了其眉目间的疲累,一时有些心疼,忙不迭地转言道:
“平匪不是一朝之功,需要仔细谋虑才是。
现在当务之急……”
正说着,他忽地一下直起了身,拽着人的衣襟便往下拉,“现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养精蓄锐,先好好儿睡上一觉!”
晏西楼被忽然“诈尸”
的人吓了一跳,一时不防,只被人拽着,一同跌进绵软的锦被里。
“我累了,要清鹤陪我睡。”
傅良夜眉眼弯弯,笑着去摸人的手,却被晏西楼反守为攻,主动握进了温热的手心里。
“你的手怎的总是这般凉呢?是穿得少的缘故?”
晏西楼攥着傅良夜冰冷的手,缓缓地移到自己的心口处,让人从衣襟处探进去,帮人暖暖地焐着。
“嗯,我的手总是冰凉。
不过有清鹤在就不怕凉了,因为你会帮我焐暖。”
傅良夜的手被晏西楼的体温一点点焐热,连带着整颗心,都被人捧在手里珍惜地焐着,“如果清鹤觉得冷了,我也会帮你焐焐,可是你冷的时候,总是不说。
我也可以做你的人形小火炉。”
“你……”
闻言,晏西楼微微侧过身,指尖温柔地抚上了他的侧脸。
傅良夜轻笑了一声,掌心覆上晏西楼的手背,轻轻地拍了拍。
晏西楼的瞳孔小幅度地移动着,傅良夜知晓,那是晏西楼在细细地看着他,用那双惹人心悸的眸子,用他滚.烫的目光,透过灵魂深深地望着他。
傅良夜从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那个影子模模糊糊的,沉醉地溺死在那方温柔中。
此刻无需多言,一切爱意只藏于他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明】唐寅《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
第59章垂纶下饵
云衔山腰——
“呔,这天儿也太他娘的热了!”
赤膊男子忿忿地冲着山下啐了一口,摘下腰侧的水壶龙吸水般仰头猛灌了一通,方才晃晃脑袋缓过劲儿来,斜眼睨向身侧同样大汗淋漓的同伴,抱怨道:
“也就是咱们两个倒霉催的摊到这等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你说说,若是下山寻不着那救命的药材,请不到高明的郎中,咱可不得提着脑袋回去嘛?”
背着药篓的少年立在赤膊男子身侧,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无聊地咬着嘴里的叶子。
赤膊男子见少年不回话,不是滋味儿地继续道:
“按我说,柴大当家那般重疾,怕是时候不多了,还求什么药?寻什么医?那姓柳的都治不好他的病,还谁能治啊!
听闻山下有官兵驻守着呢,上次哥几个截了官家的粮草,又杀了那个姓黄的大官儿,这账儿官家还没找咱们算呢!
大当家今儿个只派咱两个出来,这不是上赶着给人家送人头嘛?喂!
小泥鳅,你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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