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倒以为曹泽是仗着救命之恩来索取财物,只不过见他那日在灵堂上出手大方,现在索取财物又有何用,岂不是多此一举。
曹泽听到这里,也能猜出这卫忠心中所想,一脸坦荡道,“急人之所急、解人之所难,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何足挂齿;曹某又其实挟恩图回报的人物?”
卫忠只是尴尬点点头回以一笑也不多说。
曹泽继续道,“我要见夫人,实在是有大事,倒也不用瞒着卫伯您。”
“什么事?”
卫忠投来疑问的神色。
只见曹大官人胳膊在空中用力一划,慷慨激昂地陈词道“当然是为王公报仇!”
“王公不幸在屑小之辈手中遭祸,想必王府上下也以此为奇耻大辱。
我与王公有伯牙子期之交,自然不能坐视不管;王公之仇就是曹某之仇,王府之耻便是曹某之耻,曹某不敢爱惜这身躯,自当竭尽全力为王公报仇,为王氏雪恨!”
搬出来为王离报仇的旗号,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一番言辞合情合理,容不得卫忠再推辞。
卫忠只好点头称是,“曹公子任侠仗义,小老儿代夫人感激不尽!”
“不过还有一件琐事,不敢惊扰夫人,还需要烦劳卫伯。”
曹泽想起了自己的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一个合法身份的问题,长久下去必然露馅,别说建功立业了,保不准那天被作为逃奴或者流民让官府给逮进大狱了。
任何时代,在国家机器面前,个人的力量都是渺小的,就算手持一把92式手枪一番好身手又能如何?
“我倒也不瞒卫伯,我本生于凉州,少时闯荡洛阳与王武子莫逆之交;只是后来黄头鲜卑袭扰残杀我阖族,我匆匆赶回欲救族中父老,不幸也为胡儿所虏去,流离塞外才至此。
凉州城破,黄籍也已流散损毁。”
这黄籍就是西晋的官方户籍,一尺二寸札上记得清清楚楚姓名籍贯与家氏,只有被黄籍登记在册的人,才是合法的西晋人。
“这族谱倒也不必再叙,本就是寒门微户,烦请卫伯在并州找一处曹姓门户,将我落名其下即可。”
曹泽的这一请求,往重了说那就是篡改户籍,从黑户把身份洗白,其实前世这样的操作也不少见,新闻中屡屡爆出的高考移民、甚或冒名顶替高考不都是如此么。
可对于太原王氏府中的管家来说,长年与官府交往,办一个身份证、落一个户口,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卫伯心中起了疑,这小子怕不是身上背负了什么杀人的命案,所以才想隐姓匿名、洗白身份吧。
卫伯的疑虑在曹泽眼中一目了然,他只是神秘一笑,“卫伯要是拿不准,可以禀告给王夫人;王夫人自然明白其中曲折。”
这就是主动向王卫氏送上了自己的把柄。
上一辈子的官场不也如此么,如何让上司信任,就得故意把自己的小辫子让上级攥在手里;这样他才会心安理得驾驭起你来。
曹泽自己在王府口口声声是王武子故交、王离以妻女相托,实则自己和王卫氏心中都如明镜一般。
如何长久在王府客居下去,并且借助太原王氏积攒在这个时代的势力,就要首先取得王卫氏的信任;而最好的信任莫过于主动送上自己来路不明的把柄。
这时代,哪家豪门大族家中没有藏匿犯罪逃亡的豪士游侠呢,而且时人还以此为荣,认为是任侠仗义解难之举。
能在王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卫伯,也不是笨人,曹泽这神秘一笑就点通了他,“曹公子放心,小老儿这就安排人手去办,谱牒制好就给曹公子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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