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点的时候,池于钦给唐臻打?电话问她在哪儿。
唐臻说?刘思思喝醉了,要先送她回家。
池于钦让她等着,她开车过去接她们。
刘思思的确喝的很多?,她被唐臻扶到车后座,池于钦从后视镜看见刘思思趴在唐臻的肩上,一边流泪一边笑?着摇头说?自己没?事。
唐臻一只手揽着刘思思的肩膀,另只手贴着刘思思的耳朵,尽可能的让这人在自己的胳膊上靠的舒服点。
池于钦把车开的很慢,又把后车窗稍微降下来一点,风吹进车里,跟车里暖气形成对流,她想这样?的温度,刘思思应该也会好受些。
这个房子池于钦从没?来过,她看着屋子里的墙上挂着徐苏的照片,看着卧室的床头摆着徐苏的相框,那本满是?徐苏的相册也被刘思思拿过抱在怀里。
唐臻去卫生间投了把毛巾,给刘思思擦着脸跟眼角不停涌出的眼泪。
直到刘思思睡着了,唐臻才跟池于钦离开。
唐臻坐在副驾驶,心情也很难过,她偏过头,脑门抵在车窗玻璃上,车窗降下来的高度,风从外面吹进来,正?好打?在她的脸上。
池于钦听见唐臻走调的鼻息,眼尾的目光扫过去,她看见唐臻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砸在她身前叠放的手背上。
车速比刚刚更加缓慢...红灯的那一刻,稳稳停住。
唐臻的手背一热,低垂的眼眸微微颤动,池于钦的手握住了她。
池于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唐臻盯着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好半天儿,才把头抬起来,她微微挺直了肩膀,朝池于钦露出一个浅笑?,可她的眼角却还挂着泪——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没?办法帮到她。”
无论刘思思再怎么坦然接受徐苏的离开,无论刘思思如何?劝慰自己..徐苏不管是?生还是?死,始终会活在她心里,死守着她们的回忆,告诉自己她有爱人...
可依旧不能避免徐苏已经去世的事实。
在那些辗转反侧的夜里..亦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的午夜...
空荡荡的枕边,只有刘思思一个人独自承受。
两人回到了家,唐臻站在客厅中央,望着那间关着的门板...微微失神儿。
池于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那间藏书室。
“要进去看看吗?”
池于钦这一次没?有避讳,主?动邀请。
唐臻愣了下,随即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
她不是?害怕,也不是?不敢,人就?是?这样?像有什么防御机制,一旦打?破,曾经畏惧到半步都不敢上前的东西,突然间就?不再忐忑。
唐臻之所以不进去,完全是?出自对一份真心与真爱的敬畏。
她不是?那种要在池于钦心里扫清一切,把她的所有都贴着自己名字,宣誓自己主?权的霸道女?孩。
刘思思的痛苦,唐臻看见在眼里,有关死别的课题自己始终都做不好,自己都做不好,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去做好呢?
她看着池于钦,看着这人向来从容的脸,她朝她张开双臂,握住她的手,然后抱住了她,轻浅的声音如同一股山涧的涓涓细流,传进从池于钦的耳朵里,流淌进池于钦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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