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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秦淮,风光旖旎。
今夜,桨声灯影并未睡去,反而是随着清风摇曳于荷花深处。
万家灯火化作波光点点,合着笙歌轻轻荡漾。
向两人迎面而来的尽是画舫,船上低吟浅唱,笑语晏晏,不禁让人悠然神往。
沈鉴问道:“你们南京一直这么热闹吗?”
艄公道:“也不是。
前两年游客少,最近又好些了。
只要外面不打仗,日子就不会太难过。”
铁牛见沈鉴神色有异,问道:“老沈,怎么了?”
沈鉴望着碧沉沉的河水道:“我当年口口声声说要为天下人建立一个新世界。
可仗打完了,世界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并没有变得更好。
我究竟是为了新世界而战还是为了新主子而战,真的说不清楚。
而且过去我总觉得自己代表正义,可是南京城的老百姓会觉得高举战刀的我是好人吗?他们会不会认为我是强盗、侵略者,是破坏他们家园的罪人……我不知道。”
铁牛听他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道:“好了,话不能乱说,要是让锦衣卫听见又够你喝一壶的。”
沈鉴苦笑道:“你教训得是。”
两人正交谈时,忽见岸边涌来一群人,齐刷刷的身穿青衣,正是地下赌场中的打手。
为首一人指着小船道:“他们在那儿,别让他们跑了!”
铁牛大惊,对艄公道:“快,快划船!”
但艄公一见这么多人,知道这麻烦惹不起,二话不说抱起锦貂裘跳进河里。
小船立即在河当中打了横,铁牛手忙脚乱的抄起竹篙在河中乱点,可小船非但不向前走,反而原地打转。
一众打手哈哈大笑,为首那人说道:“弟兄们,看这活闹鬼怎么搞。”
众人竟像看耍猴一般看着两人。
沈鉴晃得头晕脑胀,可神志依然清醒。
对铁牛吼道:“别转了,换船!”
于是两人故技重施,飞身跳到一艘画舫上。
众打手脸色一变,大呼小叫的追上去。
画舫上是个本地的官员,正在听歌女唱曲,忽见两条大汉跃到船上不禁吓了一跳,随即拔起胸脯道:“尔等何人,敢扰老爷我的雅兴?”
沈鉴道:“危险,快趴下!”
那当官的三角眼一瞪:“咄,放肆!
蕞尔小民胆敢对老爷我大呼小叫?”
可话音未落,岸上有人开弓放箭,箭枝噌一声钉在窗棂上。
那人立刻吓得烂泥一般,倒在船舱里抱头喊道:“救命啊,杀人了!”
沈鉴问道:“会游水吗?他们是冲我俩来的,你跳到河里便没事了。”
那人愁眉苦脸道:“会是会……可就是双腿发软走不动,请……请好汉帮我。”
铁牛冷哼一声,打开舱门一脚将他蹬下去。
沈鉴回头一看,却见卖唱的歌女还在船上,于是说道:“你在舱里趴好,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抬头。”
歌女答应一声爬到旁边,竟反而比当官的还镇定些。
此刻箭枝纷纷透窗而入,沈鉴抬起桌子抵住窗户,但听得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铁牛心中恼怒,抄起张椅子奔出船舱,朝追兵猛地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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