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盛天复又望向窗外,一向凛然的面容上拂过几许叹息,“永宁一直认为若是他母亲不习武,就不会卷入战『乱』,也不会随他父亲一起亡于南海,母亲肚子里的弟妹也不会胎死腹中,他也不会父母同丧。
所以他不再习武,更是打心底里不愿接近将门世家的女子,随着他年岁渐长,反而更喜文雅贤淑的闺阁小姐。
他是要继承帝家门庭的人,如此『性』格,如何交付?”
帝永宁『性』格倔强,族中用尽办法也不能让他甘愿解开『穴』道,重新习武。
刚才在内院中,他却被韩子安一席话说动,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将帝家秘事道出。
力量从无正邪,能区分的唯有掌控之人,人心正,手握之力必正!
帝盛天眯眼,有胸襟说出这番话,北方大局已定。
“看来帝家主为永宁寻了一块不错的试炼石。”
韩子安笑笑。
叶家和庄家,以及那位叶家小姐,不过是帝盛天股掌之物。
“先前我并未想过要将叶家至于试炼之地,如果他们当初能拒绝庄家提亲,坚持招永宁为婿,只要永宁喜欢,我未必会阻拦。
永宁若有真心心属之人,或许同样能放下往事。
不过叶家既然不是诚心定婚,那被我借来一用”
说话间,脚步声在楼梯口响起,打断了帝盛天的话。
赵福小心走进,行到沉香木桌三步远之处,朝二人行礼后从袖中拿出几张卷纸放在桌子上,低眉顺眼道:“主子,这是您让我找的东西。”
说完便退到一旁,等着韩子安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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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安从赵福脸上的神『色』看出自己所猜不假,将厚厚一叠卷纸推到帝盛天面前,“家主先看看。”
“这是何物?”
帝盛天抬手去翻,韩子安的声音在对面响起:“苍城皆传叶府小姐诗词画卷高洁隽雅,丘壑胸怀难得有之,这是我让赵福寻来的叶小姐所作的诗词画卷”
“哦?韩将军是想为叶诗澜说话”
帝盛天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手漫不经心划过卷轴上所作之画和一叠诗词,指尖落在右下角的印章落款上,眸『色』头一次沉下来。
画乃苍城一阕楼阁,笔锋沉谧诗赋万里山河,及眼天下百态。
好画,好诗,若不是那画风诗意和家中书房里所挂的如出一辙,帝盛天定会如旁人一般对这个叶诗澜刮目相看赞赏几句。
原以为是个不谙世事胆小懦弱的闺阁小姐,如今看来,倒是小瞧了她的心思。
帝永宁是帝盛天一手教大,他的画风帝盛天自然熟悉,桌上的画作诗词明明都是帝永宁所作,可是诗词却不是帝永宁的笔迹,甚至落款也是叶诗澜。
唯有画风无法抄袭,才让帝梓元一眼瞧出问题。
如果不是自己心甘情愿,就算叶家众人『逼』迫,叶诗澜也绝不会在永宁留下的画卷上落款。
更何况这些画卷已在苍城流传数月,绝非一夕之事。
从一开始叶家就未想过和永宁定婚,不过是借着定婚亲近于他,好将他留下的东西变成叶诗澜所有。
就算有一日永宁重回苍城对所有人说出一切表明身份,也会被众人认为是遭弃婚后的激愤之言。
晋南帝家,必会成为云夏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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