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四野,她看见硕鼠转身离开,跑入山林的背影,心中冷笑。
这畜生果然一直在黑暗里等着,就等她露出疲态。
她虎口发裂,渗出一丝丝血,手臂也酸软得几乎握不住剑。
尽管身体脱力,她依旧挺直腰杆,从容坐在火堆前,凝视剑尖滚落的血珠。
凡俗的剑术有上限,但上限是如何,她不要别人说,她想自己来定。
庙中血腥味很浓,地上铺满鲜红的血液,外面雷电交织。
逢雪坐在火堆前,横剑膝盖,垂着眉眼。
明日再来安葬妇人吧……
她看向血泊中的妇人,却看不清妇人的面孔。
……
“轰隆——”
一声惊雷炸起。
逢雪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面前的火已经快熄了,只剩几块黑炭烧着莹红的光,散发温暖热量。
她环顾四周,哪有什么成精的硕鼠、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妇人,依旧是荒村老庙,暗暗灯火,豆豆雨声。
而自己的道袍依旧靠在石台上,已经快被火烘干,只有一些雨中赶路留下的泥点,毫无血迹。
她的身体也依旧干净清爽,没有伤口。
难道刚才从妇人进庙开始,就在做梦?
逢雪笑笑,“真是个怪梦。”
她站起身,活动筋骨,目光随意扫了四周,忽然凝在了案台上。
石台面不知何时多了一片鲜红的血渍,伸手一抹,血还未干。
在血迹旁边,有一物,捏起来细看,竟是条细细的老鼠尾巴。
逢雪借着昏暗的光,望了会老鼠尾巴,抬眼再看向面目模糊的神像。
她抽出扶危剑,霜白剑刃上,果然有几点血迹。
甚至剑刃还有个小小缺口,是砍鼠尾那会留下。
“你陪我进入梦中?”
她对扶危剑喃喃,心中又在想,或许此刻,依旧在梦中呢?
逢雪忽然笑了笑,拱手朝神像一拜,重新坐了下来。
剑尖挑几下炭火,又加上几根木柴,让火焰重新升了起来。
“仙长。”
妇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次,是从神像口中发出。
她从石台走下,恭敬地朝逢雪行了个礼,“多谢仙长,使我免遭鼠啮。”
逢雪靠在石台,看着人妇人,心中了然。
难怪打架时神像不知所踪,原来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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