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驾,他侧头提醒这看看那摸摸,看什么都新鲜的陈书伶:“系好安全带。”
“哥,你中彩票啦?”
陈书伶满脸欣喜。
“别人的车。”
周景池给她调整了一下副驾的颈枕,又嘱咐说:“去了度假村,要乖一点,听到了吗?”
“哎呀,你好啰嗦。”
陈书伶受不了他的唠叨,但按捺不住,又问他:“真的有游泳池么?”
周景池专心地调整着两侧的后视镜,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压着事儿,竟然没发现其实后视镜的视角是不合适的,赵观棋比他高不少。
调好才反应过来回答女孩:“有的。”
“但不许一个人游。”
陈书伶重重点头,又一刻不停地催促他快出发,她要等不及去看周景池露台上那方游泳池。
天光晴好,一路上,地面没有半分潮湿,周景池记忆里的狂风骤雨和不安被阳光尽数剥去。
原来这条路并未如此骇人,路两旁甚至是野花丛丛。
陈书伶忙着鼓捣电台,周景池就在流淌出的音乐声中专心致志当司机。
他也不知道将陈书伶带去同住是不是上佳选择,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度假村那边需要先熟悉环境和前置工作,毕竟自己受了赵观棋那么多帮助,理应尽心尽力。
汤圆那边需要他去探望,陈书伶临近高三,只放十天假,他也不忍心不陪在身边。
明明在他生日前,什么事都是临近终点的。
没有工作,给汤圆找了领养,在校门外的站牌下看了陈书伶最后一面。
连遗书都规规矩矩地躺在他特地未设密码的手机备忘录里。
但现在,那封记忆中痛哭流涕写下的遗书,竟也在一场意外中先他一步丧生。
如果这是老天爷挽留他的手段。
也未免太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默然间,不知道听了多少首电台里的苦情歌,度假村建筑群终于在风挡玻璃前出现。
陈书伶激动起来,不管不顾把住周景池开车的手:“哥!
是不是就是这里!”
“这个度假村名牌里有你的名字诶!”
陈书伶指着高悬着的,那个硕大无比的‘池’。
“不就是月池的池么。”
周景池不懂小孩子奇奇怪怪的联想力。
话音刚落,陈书伶张开的嘴被一阵剧烈的鸣笛声打断。
“嘀嘀嘀——嘀——”
喧闹不止,叫嚣着,仿佛周景池手下的宾利挡了路。
明明大门口的闸机不止这一个。
鸣笛声如蜂鸣不断,甚至还十分有节奏地按起了劲儿,无视所有闸机和路人的频频侧目,径直跟上周景池的车屁股。
周景池摸不着头脑,看向后视镜,那辆保时捷已经快贴上来。
什么鬼东西,路怒症没碰到几个,神经病到处都是。
四周不少目光如锋利的刀刃,随着催命般的后车鸣笛声向他砸来。
某种熟悉且奇异的不安感随之而来,从后背爬上他的脊骨,一刻不停地鞭打着他单薄发麻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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