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在病房里。”
院长推开楼梯间的门,下到地下室,又暗又潮湿,只有斜顶的天窗漏一点光线。
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祁看见面前有一道铁栅栏,像监狱那种,空隙处放着吃了一半的餐盘,祁瞧了一眼,有土豆。
还有土豆,和土豆。
战俘都不至于这种待遇。
“人呢?”
里面的五面墙也是金属的,空无一人。
“老毛病了,总喜欢躲起来。”
院长上前,拉下栅栏旁的一道闸。
空气中有种奇怪的静谧,墙体金属偶尔闪现一丝幽光。
祁在实验室待了那么多年,自然清楚这是什么,顿感头疼:“等等,先把电闸关了。”
“您放心,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之后您想用他做人体实验的话,操作再大胆一些也没关系,他有在高温或溺水之类的极端环境下存活的经验。”
院长还在疑惑,“之前这样他就从天花板的视线死角掉出来了,看来耐受性又提高了。”
手指在电流处按了几下加号。
“不如让我跟他沟通一下吧,”
祁委婉地阻止,“他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名字。”
“组织要求不能公开名字?”
“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名字。”
院长解释,“作为杀手养大的嘛,不需要名字。”
“钥匙。”
“名字叫‘钥匙’有点奇怪,虽然也不是不可以……”
“门钥匙。”
“哦!”
院长恍然大悟,见祁的神情有点严肃,不敢违背递上去,眼见祁打开门便毫不犹豫地踏进去,还是生怕这位国家栋梁在他手里折了,“祁博士,虽然他从没有自主伤人的记录,但目前精神状况很不稳定,还是请小心……”
话不用说完了,因为已来不及。
祁感觉到衣袖微微一动,仅此而已,他的颈动脉窦已经在别人的手指之下,只消轻轻一按就一命呜呼,一双手极快地在他身上一拍,他知道这是在检查他有没有带枪,这种时刻嘛,他当然是顺势后仰靠在来人的身上,减轻点脖子的压力。
对方不给他碰到的机会,往角落跳开,祁站稳了,两人终于打了个照面。
对方的装扮乱七八糟的,但头发和衣服都大体保持着规整,看得出来努力打理自己的痕迹。
对方紧紧贴着墙角,过了一会儿,身体往下滑,不自然地抽搐两下。
祁皱了皱眉头,往旁边一瞥,又打开电闸的院长心虚地朝他笑了笑,旋即关上了。
坐在地上的人却没有再起来,只是木然地绷着一张脸,注视着他,慢慢慢慢地,浮现出不一样的某种情绪。
祁走过去,一直走到差一厘米两人的鞋尖就要碰到的距离。
那一双眼眸,在夜色中像某种动物的瞳仁,亮而近乎有点透明,与记忆中无异。
祁笑了:“认出我了吗?”
对方发出嘶音,可能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试了几次才成功出声,音色和语调都怪怪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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