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系统确认键，见Eleven从浴室出来，光着两条又长又直的腿，似乎终于不那么局促不安了。
等祁也刷完牙准备就寝，Eleven小声问出口：“铁箱呢？”
“找铁箱做什么？”
“……睡觉？”
“不，你不睡箱子里。”
祁上到二楼，示意Eleven跟过来。
二楼有一间主卧和一间书房，书房比主卧大得多。
祁从来不招待人在家里住下，所以没有客卧。
“进来。”
卧室里铺着毛茸茸的地毯，祁回头见Eleven一脚踩进去像陷入云朵里，立刻又好像觉得这里太干净似的，连视线都不敢乱飘，只是直直盯着他的手。
祁在床边坐下，慢条斯理地问：“以前跟男人一起睡过觉吗？”
他看到Eleven那副听见天书似的模样，就自动获取了否的答案。
“女人呢？”
Eleven歪了歪脑袋，迟疑地说：“死、死掉的算、算吗？”
又开始结巴。
“死了多久？”
Eleven努力回想：“从尸、尸体腐烂的程、程、程度和当时、当时的温度来、来推断，七至、十、十天。”
“长得好看吗？眼睛是什么颜色？太好看的话我也会嫉妒的。”
“面、面目被蛆虫覆、覆盖，眼珠子被、被吃掉了，无、无法判、判断。”
人同狗讲就跟鸡同鸭讲一样，祁单方面终止了这个话题，躺上床的右边，让Eleven躺在左边。
养狗最大的好处？当然是可以抱着睡觉。
只不过为时尚早，Eleven正尽力找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个点。
“先从手开始吧。”
祁伸出没受伤的左手，“牵住。”
Eleven又透露出想杀了他或者想杀了自己的冲动，看来很不习惯跟人碰触。
但这可真是只乖狗，忍着不适也跟他牵手了。
“睡觉的时候要一直牵着，知道了吗？”
祁煞有其事地强调，“我会做噩梦，所以绝对不要放开我的手哦。”
Eleven不给反应，不过祁知道他会遵循，问就是心有灵犀。
祁在睡前通常喝点洋酒看点杂书，现在没有手闲置，于是决定直接睡觉，打了个响指，智能家居系统熄了灯。
祁向来能够通过短时间睡眠获取足够的精力，是多数科研人员所具备的那种身体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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