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祖父的头颅，被挂在城墙上，雨水冲刷他的脸庞，把血污都洗净了去，华发淌着水，依稀可见当年的豪气。
我不知道我撑着最后的信念回到营地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再醒来后，就是这般场景了。
“李席时，你告诉我我大哥是不是也出事了？”
我突然想起刚刚在梦里的情形，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抓住他的衣领质问。
“……”
良久的沉默已经告诉我了事实，我真傻啊，大哥去京城复命，偏偏这个时候胡虏来犯，而粮草又迟迟未到，若是…若是大哥还在，肯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祖父肯定是知道了大哥已遇害，所以才会拖着病体强行上阵，所以祖父是抱着追随先帝的心而去的。
我松开他的衣襟，怪他也没有用，当权者是他的父亲，是当今圣上，是权力的把控者，我又能如何。
我好想哭，但是我却不能哭，二哥在朝堂也定是如履薄冰，寸步难行，我不能在这里一蹶不振。
“当今圣上昏庸至极，乱斩良臣，听信谗言，百姓疾苦，民不聊生！
臣女许念，听候太子殿下差遣！”
我起床跪在他面前，振振有词道，他蛰伏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而我祖父，也是最好的理由。
我知道的，他来陇西，最重要的就是为了谋反，这些年在陇西养精蓄锐，他与我二哥里应外合，这个局，也该收网了。
只是二哥是否想到了，这场谋划胜利的代价是祖父和大哥的生命呢。
“阿念……”
他的声音在颤抖，可能是觉得我把这层纸捅破了之后，我们俩个的感情不纯粹了吧。
但是那又何妨，我还是喜欢他的，他也喜欢我，两个普通人人之间的情爱尚且受太多因素阻碍影响，更何况是我们这种，两人之间隔着我亲人的性命，还能喜欢便是难得了。
虽然我知道这事不由得他，但是他毕竟和当今天子有最亲近的血脉联系，说没有波及，那是假的，但是我还是喜欢他，至少现在还是如此。
于是我抬起头，正视他的眼睛道：“殿下，请您尽快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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