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汐执起三支香点燃，于牌位前三鞠躬后插入香炉。
烟雾袅袅，模糊了牌位上猩红的字样。
“汐儿。”
许小娘声音轻柔，样貌小家碧玉，身量不高，穿着一身素麻衣裙，头无珠钗，比丫鬟还简陋。
此刻扶在门上，神情期哀担忧，有着弱柳扶风之姿，看起来煞是怜人。
“娘给你做了莲子粥，趁热喝吧。”
许小娘拉着她，去了正房，把莲子粥推到她面前，“娘熬了一个时辰，快尝尝。”
芙汐坐下，拿起勺子搅拌着粥，“我们有这么多米吗？”
许小娘面露尴尬，双手在衣裳擦了擦，“听，听说你被太子选入宫，娘想以后你可能喝不上娘做的粥了，就把这半个月的米都放了进去。”
莲子粥，米多莲子少，只有两颗，她最喜欢吃，但并不是真喜欢，纯属是没再吃过比这更好吃的东西。
里面少的可怜的莲子，就是门口那口大缸里种出来的。
春日采摘，储存起来，偶尔用来打打牙祭，算是过年了。
芙汐嗤笑，“米都给我了，你吃什么？”
“我还有些白面和小米。”
许小娘笑笑，“汐儿你不用担心娘，娘不会饿着的。”
“啪”
火盆里爆出一枚火星。
快入冬了，大娘子没有给芙汀院送炭，里面燃烧的木头，还是芙汐五个月前拾来的。
许小娘把她垂在面颊的发丝撩到耳后，怜爱的问：“好不好吃？
以后你进了宫，就享福了，估计再也见不上娘这些东西。”
芙汐再也忍不住，砰的放下碗筷，夺门而出。
“汐儿。”
许小娘追出来。
冷风把她单薄衣裙吹透，显瘦的身躯越发明显。
“你进了宫，切记低调行事，不可与大姑娘争宠，要多多扶持帮衬大姑娘。”
说着，她眼泪滑落，“你这一去不知何时再回，留下来和娘多说说话吧，你走了，这里以后就剩我一人……”
她哽咽，捂脸痛哭，又重复了句，“就剩我一人。”
“大娘子又那样，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悲戚哭诉，像个无助的孩子在寻求安慰。
芙汐毫无动容，她在想如此娇弱的女人，眼泪若是落在父亲怀里，没准还能换取片刻垂怜，让她过的好些，总不至于三餐都解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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