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她发髻已解,用一根簪子松松挽着,身上是洁净温暖的水汽,刚刚沐浴完的模样。
“世子爷。”
她等了许久不见他出声。
陆执方忽然靠近一步:“信我吗?”
“什么?”
“信我不会强着你来,在哨所说的。”
馥梨立刻点头,还未启唇,陆执方长臂揽过来,圈到她腰间,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脚尖带上她的屋门,往自己寝院的方向走去。
东西屋有屋檐,有长廊连接。
这一路只有过北墙时,会淋到些许飘雨。
快要靠近寝屋时,馥梨轻轻挣了一下,陆执方顿步,却是她抬起阔袖,拉出个小小雨蓬挡在他发顶。
“世子爷,我们要去哪里?”
“我房里。”
陆执方眸中闪过笑,那阔袖有香气,是静思阁的香胰子,温厚朴素的香气在寒夜散发暖意。
入夜又下雨,大多数仆役都回屋。
但他们这样一路过去,馥梨看向那些门扉和窗格后晃动的虚影,“会被看见的。”
“就是要看见。”
陆执方道。
母亲心思多,今日震惊之下没追问,难保哪日想起来要打听。
馥梨静了一会儿,明白了他的意思,“世子爷,今日那个人真是岑柳儿的爹吗?你是怎么叫他走的?”
“黄籍是真的,人对不对得上,得跑到籍贯地才能查证。
至于怎么叫他走……”
陆执方抱着她,稳稳步入东屋廊下,“唐钰怎么叫他来,我便怎么叫他走。
要驱使人,威逼、利诱、情谊,前面两者,我能给得更多。”
他迈入寝屋,从外间一直走到了里间,将她放在自己的床帏之内。
“要演得这么细致吗?”
馥梨有些不习惯,手撑在床沿。
陆执方已吹灭了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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