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活了。
如今到这地步，也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
皇后娘娘拿着那颗药，愣了许久。
“若当年那孩子保住了，是不是妹妹……”
可到底没保住。
伤了底子，我没什么时日可活。
“我死后，你找个时候偷偷告诉他，说我是假死离开的。”
我猛地咳嗽起来，咳得喘不过气。
缓了许久，我继续道，“让他别找我，让我自己给自己做一回主。”
我紧紧地抓着皇后的手，“就当是你欠我的。”
我死在赵珩的怀里，他抱着我小声呜咽着。
“下辈子你做个寻常人，不做皇上了。”
我拉着他的手逐渐松开。
思绪归于混沌，此后天上地下，我便自由了。
贵妃去世以后，皇上大病了一场。
那一病之后，皇上像是没事人一般，继续上朝见大臣，只把自己埋在一堆折子里。
他很少进后宫，即便是去，也只是来我宫里看孩子。
他时常看着孩子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贵妃走的第三年除夕，皇上喝多了些酒。
我不放心跟了出去，他自己一个人去了未央宫。
未央宫许久不曾住人了，宫门紧紧关着，皇上就坐在门前，靠着门，像个孩子一样小声啜泣。
我按着当初约定好的，将贵妃假死的事如数告。
听闻这些，皇上果然高兴了起来。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高兴，心下难免泛起酸楚。
皇上开了陵寝，果真没在里边找到贵妃的尸体。
一早我就将贵妃挪去别处，自然陵寝里什么也没有。
那段时间他大喜过望，常常来我宫里用膳。
“阿妤为何要离开？”
“贵妃妹妹说，她一生都由不得自己，她想出去看看。”
看看别的地方，过从前没过过的日子。
皇上喃喃，“是啊，当初她就想离开，难怪，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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