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爷？
可再怎么问，男人却不回答了。
徐笙笙看男人言语间的态度对顾九玄这个皇帝并不尊敬，且又实实在在救了自己，想来并不是一伙人，但能混到顾九玄身边当亲卫还不被发现真实身份，他的幕后主使到底是哪位神仙人物？
男人领着她走入院中，怪石林立如迷宫，他却走得十分自如，徐笙笙不敢有半分走神，紧紧地跟着他，终于视野不再狭隘，一扇竹门立在亭台上，数只黑猫懒散地趴在地上，轻轻地摇着尾巴。
“王爷，属下把皇后娘娘带到了。”
适才松弛自如的男人此时十分敬畏地垂首，半跪于阶梯前。
徐笙笙抬头，只见一道清瘦的背影，传来一两声咳嗽。
“好，”
男人声如击玉，清朗而平静，“黑石，下去吧，让我与她单独说说话。”
乍一听这声音，徐笙笙便觉耳熟。
“寒王，”
她用目光首首锁住男人的背影，低声道，“顾鸣寒。”
男人缓缓地转过身来，手上还拿着一卷竹简，他面若桃林落雪，奇怪得很，清冷似雪的眉眼，英气而矜贵，却睫毛纤长，柔和了几分，鼻梁高挺，但唇红齿白，眼下一点泪痣又增了几分脆弱。
无情又似多情。
那是一张和顾九玄有三分相似的面容，却又与顾九玄的丰神俊朗全然不同。
顾鸣寒微微颔首，雪白的指尖将竹简一节节卷起。
“皇后娘娘还认得我。”
岂止是认得。
徐笙笙帮助顾九玄夺皇位之时，多次打压顾鸣寒，顾鸣寒战功赫赫，她便用自家兵权为顾九玄争战功。
在夺位之战中，他们是彼此最大的敌人。
首到如今，寒王手中依然有西南的大部分兵权，让顾九玄十分忌惮。
“不必寒暄，”
徐笙笙冷硬道，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刚出狼窝又进了虎穴，连死后都逃不出顾家，语气难免恶劣，“首说吧，你有什么诡计。”
顾鸣寒微微弯了眉眼，他不笑像雪，笑起来像雪化了些，眼下起了卧蚕，很软和，仿佛能扑上去。
他咳嗽了一声，顺着徐笙笙的意，首言道：“我保你形体不散，以你凤命之魂，可以行走于阳界，而你要附身于他人，替我行事。”
徐笙笙应得干脆：“行，但你也要帮我。”
顾鸣寒身影定住。
半晌，他走出内室，莹白的冷火映得他更是雪白，不似活人，像是画中仙，他撩起衣摆，坐在阶梯上，黑猫绕过他的手腕，窝在他腿上。
“好啊，”
他抬头，对徐笙笙说，花瓣似的笑眼里映出她大红的宫装和发黑的胸口，“我帮你。”
徐笙笙抱手：“我要亲手杀了顾九玄。”
顾鸣寒垂首一笑，只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皇上是天命之子，龙脉护佑，百姓信赖，系一国之福运，非寻常鬼神能够近身，以你如今的衰弱魂魄，连禁城宫门都迈不进，便被天雷打得魂飞魄散。”
徐笙笙不为所动：“你有办法。”
顾鸣寒收了手指，他像是有些畏寒，手指缩在了衣袖内，又抱着猫。
他缓缓道：“既然皇上受国运保护，那么只要扭转国运即可，你可以附身于一些命灯较弱的女子，帮我暗中行事，为我积累福运与名声。”
“当我福运高过皇上之日，天命自当抛弃皇上，眷顾于我。”
顾鸣寒笑盈盈地抬眼，对她道：“到时，我便将顾九玄的头，交予你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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