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钻进灰暗的水泥站台,速度一点点变缓,再到完全停下。
车门打开时发出一种特殊的声音,站台边等着上车的旅客队伍散乱,每个人的脸似乎都极其模糊。
“也许他会离开。
然而在此之前,他觉得自己应该会喜欢这里。”
彭予枫的随身行李很少。
一个用旧的20寸行李箱,原本的银色漆面从边缘开始剥落,因为坐过几次飞机,箱子上面还留着一些航班的褪色标签。
清空住了四年的大学宿舍,彭予枫留下的东西都在这个行李箱里了。
几件换洗衣服,一些重要证件,洗漱用品和不怎么多的电子用品。
毕竟,在“断舍离”
的概念还没有流行之前,彭予枫就已经在一个“断舍离”
的家中生活过许多年。
他出生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却千里迢迢地去了北方读书。
念完大学,彭予枫又回到南方的另一个城市,选择一份他可以拿到的最高工资。
没有亲人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彭予枫抽到的家长入场票送了其他同学。
也没有亲人告诉他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考大学、找工作,全部都是彭予枫一个人的选择。
他为自己负责,百分百。
彭予枫住了几天快捷酒店,佳佳商务酒店,风格类似十多年前的招待所。
彭予枫四处奔波,还来不及好好看看这个陌生的城市,第四天的时候,佳佳商务酒店涨价,彭予枫果断拖着行李箱离开,换去隔壁的青旅六人房。
青旅不涨价,但隔音效果基本为零,半夜三更还有人打电话。
有人和彭予枫搭话,对方是结伴出来旅行的学生,刚刚高考完。
彭予枫和他们聊天,笑着说:“我不是学生了,我来工作,正在找房。”
租房,毕业之后最关键的事情之一。
闲鱼和豆瓣的房源看运气,路边的中介店都要收费,长租公寓没有阳台面朝北。
彭予枫口袋里的钱不多,下个月的工资还不知道在哪里,自然也不想去找中介买服务。
之前的辅导员王老师发来消息拯救他:[上上届有个学生在转租,你要不要看看?]
彭予枫拉紧青旅床铺的布帘,面无表情地塞上耳塞,回:[看,谢谢老师。
]
微信验证通过,学长叫宋景明,刚好就住彭予枫所在的这个区,听说是本校学弟,宋景明十分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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