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钦红颜很少头一回就被人这般看着。
旁人看她,往往是虚勾着眼,不是吧咂着嘴一番品鉴就是咬着牙要生吞活剥。
纵使是含香阁的姑娘,初次见她都难免受不住那一阵磨人心智的软骨媚意,常是扑闪着眸光羞涩非常。
这么一个对视,她觉得被人不带颜色地看进了心坎里,让她以为自己不再是个风尘之地的卖笑人。
此人不俗,怕是有来历。
钦红颜因问道:「姑娘在等何人?」
「襄王殿下。
」
钦红颜笑得花枝乱颤,一手搭在张子娥肩上,指尖轻轻地戏弄那白衫。
一直以来在含香阁堵李明珏的人多了去了,还是独一遭看到如此正儿八经站在门口堵人的。
长得挺清秀俊逸一人,莫不是个呆子,李明珏哪里会从正门进?
钦红颜以酥软之处轻贴着她的右臂,递出的潮气妖娆淋漓,而张子娥依旧一脸清正凛然。
钦红颜又一次暗叹道,这方面也是个呆子,就同她讲:「姑娘找襄王所谓何事?」
张子娥答:「天下大势。
」
钦红颜眼中笑意又一次漾开,长睫如小扇兴着笑意,她许久不曾这般真心实意地开心过了。
含香阁请来的逗趣小人,怕都不如面前这位哄得好。
张子娥不知,可钦红颜清楚得很,李明珏最讨厌这帮子满口经略大势之人。
她看到张子娥腰佩一麒麟君子玉,想到前几日那位客人摇头晃脑地吹嘘的新见闻——这尘虚子雪藏了十年的大弟子竟是个女子。
她摩挲着袖子,含笑低眉,心想正是眼前这位了。
世道变了,自从出了李明珏,这般女子的确是越发多了。
她把这比作李明珏难得能让她感到舒心的一桩好事。
一身朝服或一片铠甲的臭男人她早就看腻了,偶尔来见几个正气女儿郎,别有一番风味,只可惜,这样的时代也与她无关了。
她做着自古以来由女人做的底层活,一张名牌贴下来,一生都被苍天压得翻不了身。
世道变了,于她,又有何干系呢?好在她看得清楚,也看得洒脱,不过做一行爱一行罢了。
就好像她如今心里放着李明珏,不过是随着这行当,一起爱了呗,还能怎么?
她不禁叹道,可惜了,至此多少人,想以玄纁聘此等幽隐,怎么就想不开来了诀洛城?李明珏早就不是以前让姑娘们活在阳光下的李明珏了,女儿家前赴后继奔向乱世求一番作为,却不知道,那个将她们从睡梦中唤醒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她眯着眼想着不坏,兴许还有下一个李明珏不是?
她抿着浅笑盘算着,那个死不要脸的近几日总来弯酸她,她也不能闲着,得找个人来消消这口气。
她身上的红绸有一搭没一搭地贴着张子娥挺直的身子,说:「那我帮姑娘。
」
***
李明珏在大殿里来回踱步。
说好的送小茉花来呢?怎么送来个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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