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出了什么毛病,全身上下冰寒彻骨。
“这么冻下去,就算不是被我撞死的,不对,就算不是被他自己撞死的,也一定会被冻死。”
程禄在心中思量着,“救人救到底,等这家伙醒来,再好好跟他交流一下赔偿的事宜。”
于是他走到窗边打开了半扇窗户,又把屋里头的桌凳挪了挪,就在靠着床头的空地上生出一堆火来。
程禄将院子木棚下小心保存的木柴投进燃烧的火堆,躺靠在掉渣的石灰墙上,伴随着雨声和木柴燃烧声沉沉睡去了。
……凌晨五点零三刻,窗外的雨声渐渐止住,几声清脆的鸟叫忽远忽近,屋里头的柴火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赵诸葛,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他竖起耳朵聆听着,在心中勾勒起目前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狭小的低矮平房,他目前正躺在屋子最里头唯一一张单人床上。
床头边上生着一堆篝火,火光暖洋洋的,将他身上的寒意驱走了几分。
床头再往前是一张紧挨着窗户的书桌,书桌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外卖保温箱,它表面上黄褐色的塑料封膜基本全部脱落,底部还沾着些泥污,水淋淋的,应该是新沾染的泥污。
箱子右边摆放着一些铅笔头和几张破旧的素描纸,靠近墙的位置有一个透明色的塑料长盒,里面有一根鬃毛稀疏的毛笔,盒子底下垫着些昏黄的宣纸。
箱子左边只放着一个破旧的老式闹钟,生锈的斑驳红色包裹着碎裂的指针镜面,它的上首是一个同样锈迹斑斑的圆形铃铛。
铃铛之上,贴近墙壁,一本破旧的日历随风摇摆。
书桌的再左边就是入户门,暗红色的古旧木门打开了一半。
木门后面放了一个简单的塑料置物架,上面摆着些脸盆牙刷之类的洗漱用品。
打开的木门往前,一张深蓝色的布帘隔绝了门外的景象,却不时有破空声从门外传来。
赵诸葛没再继续观察,他的心神被腹部再次传来的绞痛拉了回去。
叮铃铃,叮铃铃!
闹钟的突然响起,把赵诸葛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跟着抖了一下,这一惊还意外地把他腹部的绞痛驱散了不少。
清脆的闹钟只放肆了两声,紧跟着就被门外伸进来的一只手给关上了。
过了大概不到两分钟,一个瘦削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中等身材,上半身赤裸着,古铜色的皮肤上全是汗珠,两只手臂的颜色明显要深许多,手掌虎口处布满老茧,整张脸却白皙的有些莫名。
赵诸葛半眯着眼睛打量着走进来的年轻人,见他自顾自地擦拭着身上的汗水没搭理他,重又闭上了眼睛。
“你醒啦?”
程禄一进门就注意到床上那个中年男人的躺放姿势与之前有所变化,想着让他先开口,没想到这家伙却一首不出声。
听到程禄的话,赵诸葛睁开了眼睛,却还是没说话,腹部的绞痛仍在持续折磨着他,身体内不断涌出的寒意也让他越来越僵硬。
赵诸葛艰难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又经过缓慢地挪动,总算靠在了掉渣的石灰墙上。
靠在墙上缓了几秒钟后,赵诸葛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勾起笑容道:“谢谢!”
他的声音很沙哑,却充满磁性,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程禄听到这声音,也不免对其有了一些好感,他把手中的毛巾放回了置物架上,对于中年男人的答谢感到很满意。
紧接着,他找了个小马扎坐到火堆旁,从书桌底下掏出两个手掌大小的红薯,简单擦拭了一下,把它们丢进了火堆中。
做完这一切,程禄郑重开口道:“谢谢就免了,我们来谈谈赔偿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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