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大夫才被请来。
迷糊间,余芫似乎给我灌了汤药,又给我换了衣衫。
次日醒来时,倒是神清气爽。
余芫却是熬红了眼。
我摸了摸她冰凉的手:“赶紧回去休息,另换个小丫鬟过来。”
余芫不乐意。
我揉着她的头笑:“难不成我堂堂将军夫人身边还就你一个丫头使唤了?可别我还没好,你又累倒了。
那谁照顾我?”
余芫这才退下,换了府中的另一个大丫鬟柳翠过来。
余芫是我当初在边关捡到的小丫头,养了几年,不肯走了。
我和陆之和成亲后,她就留在身边照顾我。
说是丫鬟,其实更胜姐妹。
问过柳翠,昨晚上陆之和是不是来过。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我才知晓,原来昨晚上的一切不是梦。
原本滚烫的一颗心,似乎在冰天雪地里滚了一遭。
我挥手让人出去,靠在床头,怔怔地出神。
陆之和是在我们成亲第二年,将骆溪带回来的。
到如今,已一年有余。
他将她放在客院,极尽宠爱,却又说,他对她无关男女之情。
只是骆溪曾经帮过他,他得报恩。
最开始,陆之和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他说她是他的恩人,我就尽全力地回报,什么好的都往她院子里送。
骆溪院子里一个月的支出,比全府一月支出都多。
我也睁只眼闭只眼。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帮过陆之和,所谓的报恩。
原来是当年,陆之和母亲养的一只猫丢了,骆溪捡到,送了回来。
这样的恩都要如此报的话。
那我当年在边关数回将陆之和从尸体堆里扒拉出来,再背着他走了三日三夜回到城池,这样又怎么算?
我曾经激怒之下把这话问出了口。
陆之和却斥我挟恩图报。
他说,萧挽挽,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女子。
你当时是军医,做这些不应该吗?你不过是做了你该做的事,如何过了这许多年,又以此来说嘴?
那一日,我的心似是被破开一个大洞,呜呜地往里灌着凉风。
后来,我见过了陆之和刻意放缓了声音和骆溪说话,见过了陆之和为她在酷暑夏日里摇扇,又见过了陆之和因她喜冬雪泡茶便于数九寒冬之时天未亮便起身为她采雪……
见过这些之后,我的心一日比一日的平静。
也一日比一日明白,原来,这就是偏爱。
呼号的北风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自嘲般地笑了笑,开口让柳翠唤了诺一过来。
“你告诉我娘,我答应她,跟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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