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本来就是路乘的本质,他也早跟路乘说过,是人,是马,是麒麟,都是他的爱徒,况且,这些日子,他是愈发喜欢路乘小马的样子了,此生唯一的一次婚宴,怎么能不让这些远道而来的宾客看看,他的爱徒到底有多可爱呢?
正好,凡人的婚俗中好像就有新郎要骑着高头大马前去接亲的习俗,修士中是没有的,但商砚书觉得可以借鉴一下,到时候直接让路乘用原形去接亲,既能讨个彩头,又能向众人展示,一举两得,不能更完美了!
于是,就有了今日众人所见的这一幕,一匹……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他高的矮头小马,踩着红毯,戴着胸口的红花,在身后一众由斑斑等妖怪组成的仪仗簇拥下,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着众人迈步走来。
路乘将人族这边的沉默理解成是被自己英俊的姿态所折服,很自信地就从众人眼前“哒哒”
走过,妖族那边发出兴奋的呼声,喊着“大王好帅!”
“大王威武!”
之类的赞词,路乘礼貌地点头回应,为了不厚此薄彼,他还专程向人族这边也点了点头,换来众人愈发的沉默。
等他从众人眼前走过时,有人忍不住小声嘟囔:“怎么新郎官是匹马啊……”
这句似有几分嫌弃的话一出,立刻有无数双利剑般锋锐的视线望过来,虽然上一刻还沉浸在路乘竟然用马形来参加婚礼的无言中,但剑宗的一众弟子们绝不容许有人诋毁他们的小马师叔,尤其是在小马师叔的婚礼上。
被死亡视线盯视的那名仙门弟子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解释:“我就是有点意外!
绝对没有嫌弃的意思!”
在周遭几名与他相熟的弟子再三担保下,剑宗众人这才收起那种彷佛下一刻就要拔剑砍人的危险眼神。
他们再去看路乘,发现路乘已经走到了那座环树而建的木屋前,众人意识到这是要去接新……另一位新郎了,立即“呼啦”
一下赶过去看热闹。
其中,剑宗众人跑得尤为快,因为按照规矩,这个迎亲的过程,被迎的一方是要设些门槛和关卡的,他们多少也算是路乘的娘家……额,也或许是婆家人?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小马师叔去迎亲,他们剑宗一定要去帮帮场子!
路乘确实需要帮忙,他此刻正站在木屋的屋门前,歪头望着门板上铭刻的禁制法阵,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解法。
这个阵法是商砚书设计的,他绝对没有半分半点要为难路乘的意思,阵法的难度是入门级的入门级,大概类似于幼童玩的那种井字格游戏,只需要把三枚阵符拨到一条线就可以解开。
甚至,为求保险,商砚书在前一晚还专程把答案告诉了路乘,他只需要按着步骤拨两下就可以了。
但是,路乘把步骤忘了。
当时,他确实是背下来了,可是一夜过去,婚礼各种事项又那么多,左一件,右一件,路乘的脑子就变得有点乱糟糟的,到底是先拨左边还有右边来着?他越想越迷糊。
这其实也不要紧,因为商砚书多少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为此特地准备了第二道保险,他专门把门禁关卡的所有解题步骤写在了小抄上,就藏在路乘胸口的大红花里。
但是,小抄丢了。
路乘也不知道是怎么丢的,也许是他戴红花时嫌痒抖毛发不小心抖掉的?又或许是走在路上蹭掉的?
这都不重要了,小抄已经没了,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呢?
还真的有,路乘背答案时,斑斑是在旁边一起跟着背的,这也算是商砚书的第三道保险,就算路乘不记得,作为伴郎全程跟着的斑斑也可以提醒。
但路乘在发觉小抄不见后望向身侧的斑斑时,只看到一脸痴呆。
于是他也没有再问了,冥思苦想一阵后,他终于试探性地伸出一只小蹄,在阵符上轻拨了两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门禁就该解开了,但门禁没有解开。
这说明两件事,一,他记错了,二,因为他的拨动,题面变了,这时候就算他能想起正确的答案,或是找到丢失的小抄,都已经没用了。
不过,因为商砚书本身设置的关卡就很简单,懂阵法的人瞧上一眼,立刻就可以解出,路乘是不懂的,但剑宗的人懂啊!
虽是剑修,但他们对阵法多少也有涉猎,难的不敢说,这种入门级,他们中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告诉路乘正确答案。
他们也确实冲路乘喊话了,路乘站门前站了那么半天,任谁都瞧得出来,他是被关卡卡住了,于是无论是出于剑宗这种娘家人心态,还是单纯的凑热闹,有不少人都在下面冲他喊话,指挥他怎么拨动。
然而,不是所有人喊的都是对的,众人的水平参差不齐,得出的自以为正确的答案,也并不统一。
以剑宗为首的人族修士得出的答案倒是基本都一致,但妖族那边就乱多了,偏偏他们嗓门又大,闹哄哄那么一吵,硬是把正确答案淹没在了错误的海洋里。
路乘跟着下面的喊声拨了几下,简直是越拨越乱,拨得他都有些累了。
好麻烦哦,这亲就不能不迎了吗?
在路乘看来,这纯属白折腾,他从这木屋中把商砚书迎出来,在外面转过一圈后,晚上又要一起回去,而在今日之前,他本来就是跟商砚书一起同住在这间木屋中的,绕那么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初的起点,不是白折腾是什么?
就在路乘内心放弃的想法愈演愈烈时,被他的反复拨动搞得一团乱的金色阵法上,突然燃起一簇黑红的火焰。
几乎只是顷刻之间,路乘解了半天没解开的阵符,便被火焰吞没殆尽,“吱呀”
一声,木门随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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