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青,我也是血魔的一部分。”
“我已经和血魔相融,我若是还活着,血魔会复生的。”
这是季无常的声音。
温和而情绪平稳,平稳到不像在说生死大事。
但那确确实实是生死大事。
她看着明青,漆黑而漂亮似黑曜石的眸子里隐有亮光,名为欣慰和解脱。
而后一道剑光亮起。
后来如何了?明青有些恍惚。
她只看到血雾隐约有重新聚拢的征兆,季无常脸上在笑,眼神却在变,时而痛苦,时而温柔,时而暴戾,时而嗜血。
白光和血光交织,她向明青伸出手,手指所指是明青的心口。
她的眼神在跟明青说着出手杀了她。
然后旁边的幕流月先一步抬起了长生剑。
一剑穿心而过。
曾被白衣剑修握在手里平妖魔波澜的长生剑,最后结束了她的性命。
明青有些怔。
她眨眨眼,眉梢有鲜血。
那是季无常的血。
血魔不会流血,只会吸血。
但那是季无常。
脸上触感温柔。
幕流月抬手轻轻抚去明青眉梢鲜血,眼神温柔,声音轻和:“明青,没事了,她死了。”
她死了,幕流月杀的。
不用明青出手。
她虽还不知道季无常的全部事情,却也知道季无常也许无辜。
她要明青杀她,因为她和明青同为无瑕道体。
明青不忍杀她,是因为天玄石内经历和无瑕道体间莫名的感应。
所以她先一步出手了。
明月剑沾染过钟长春的鲜血和性命,她比所有人都知道杀不想杀之人的感受。
她经历过,明青不必再经历。
她来杀就好了。
她不是无瑕道体。
季无常如何、天地如何、人族如何,她也不必那么在意。
她只要在意明青一个人就好了。
她轻轻拥住了明青,怀抱温暖。
白光再散去时,有如时光回溯,也有如天玄石内许远白的手段重现,明青看到了一幅画面。
画面内,眉眼飞扬而五官稚嫩、洋溢着少年意气的季无常正面上含笑跟对面的两个少年人说着话。
一个拘束内敛、沉默寡言,一个大方明丽、目光温柔。
季无常看着目光温柔那个,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红了耳根。
明青看向静静听着季无常和年轻女子说话那少年。
他干净沉默,眼神明亮,着一袭器修衣服,和后来南蛮地上空沧桑感伤的人半点不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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