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无默不由捂住嘴,听得如遭雷劈,德妃居然会有这些惊世骇俗的想法,西方极乐净土把人祸害不轻?不过此言虽惊人,却并不至于叫她反感,只觉得可笑荒诞罢了。
她本应该见缝插针,拆台以泄愤的,但如今却按捺住。
就算敬德妃好胆识,当着皇帝也敢吐抒己见吧。
不止是韦无默,一旁白昭容也受了不浅的惊吓。
唯萧怀瑾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未必都是心胸仄短?
然而他疲于口舌之争,又终究是要留德妃一个面子,便挥了挥手,示意不想再听。
谢令鸢也很识趣,忙行了礼告退,拉了韦无默一把。
方才她用言语一番试探,“蓝颜祸水”
的任务果然极为艰难,她一番论述,皇帝也未有丝毫触动,心中一丝涟漪都未起,可见旧恨不浅。
待离了萧怀瑾的视线,韦无默仍记挂着方才之恨,冷声道:“德妃娘娘。”
谢令鸢从愁绪中回神,见她神色不睦,歉然道:“是本宫方才思虑不周,差点给你惹了麻烦,还望见谅。
这次便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但若有什么事,尽来找我。
至于这双鞋就……赐给韦女官……吧?”
好歹上面镶嵌南海珍珠呢。
韦无默:“……”
德妃穿了自己的鞋竟然就不想脱了,还把她的鞋赐给自己?!
她愤怒不已,摸了摸尖俏下巴,好疼,竟被气得方才瞬间爆了个痘。
碍于这里是仙居殿的附近,碍于对方是德妃,她不好发作,冷笑道:“如此,谢娘娘抬举。”
说完迈着猫步绝尘而去,不留下一片云彩。
谢令鸢目送她铿锵离去,愁肠百结。
她满腹惆怅地往丽正殿走,语带哭腔:“天道给我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地狱副本啊……”
星使眼睛亮晶晶的,一片赤诚地望着她:“本星使一定陪伴星主,协助您、开导您,达成使命。
现在星主不妨想,陛下为何会对女子有短仄吃醋一类的偏见?”
也不是偏见了,毕竟是最靠近权力中心的地方,怎么可能风平浪静。
宫斗必然要有一夫多妾的条件,但根本原因还是争储争权,也是晋国立储制度不明晰导致的一种零和博弈。
就像汉唐宫斗的惨烈程度远超宋明,便是这个缘故了。
这还是要怪本朝开国初,没立好规矩。
昔年太祖萧昶,在攻打下邳时久攻不下,开国创业未半而中途崩殂。
原配嫡长子萧析和继室嫡次子萧权争夺皇位,一场政变后,萧权在广平宋氏的扶持下继位。
开国太祖起了这么个好头儿,后面几代君主几乎就都有乱子,譬如萧权的儿子,惠帝萧广孝,废了宋皇后所出太子,改立韦贵妃之子为储君,便是景帝萧嗣丰了;而萧嗣丰继位后,韦太后揽大权,韦氏势大,萧嗣丰立了庶长子萧道轩为储君,此为先帝。
先帝继位后,又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中犹豫不决,结果没等他犹豫完,大皇子被毒死、二皇子被逼死,白让三皇子萧怀瑾捡了个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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