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连之人,因此太后委任钱昭仪,辅助太府寺调补官吏、管理人事。
虢国公原配夫人的娘家当年牵进“正月之祸”
,差点连累他,多亏是曹相搭了把手,才能一步步做到户部左侍郎的地位。
眼下,他的女儿在宫中,得到天子和太后的重用,甚至能够协助太府寺卿,招募选用官吏,虢国公惊讶于这个女儿出息的同时,又动起了心思。
太府寺,掌一国金银财帛发行流通以及番邦贸易、贡赋(虽然并没有朝贡);少府监,掌皇室私财、一国之铸币,虽无户部之权,作用却不容小觑。
可见钱持盈是被陛下作为了心腹在培养。
所以,今日她回国公府探亲,钱舒才破天荒地,将她叫去了书房:“爹有话同你谈。”
钱持盈一阵受宠若惊。
她从小到大,从未被允许涉足父亲书房。
能有资格进书房的,只有她的嫡出弟弟钱定顷。
钱舒才的书房布着茶桌,她有点陌生,又有两分局促地落座。
书案后,虢国公随手斟了杯茶,难得和蔼道:“自阿盈入宫后,还是头一次能归家探亲,我和你母亲挂念了许久,得知宫中的归宁令,高兴了几天。
宫里……过得如何?可有委屈了自己?”
钱持盈何曾得父亲这般和颜悦色的问候,不禁鼻子一酸,差点眼眶发热。
可转念又想,嫡母高兴个什么劲儿?她向来看自己当不存在。
更何况,自己入宫好几年了,也不见他们嘘寒问暖过。
一点点感动,莫名其妙被这疑心打散,而烟消云散了。
察觉父亲说的是客套话,她竟觉得有些讽刺。
钱持盈演技不比德妃,装不出感动的样子,就木木地低垂着头,下唇微微嘟着,看上去像个白黏香软的肉包子,是个狗都想上去咬一口。
虢国公看她不说话,有点失了耐心。
他知道她是在小时候被自己吓破了胆,留了后遗症,可到底不会放在心上。
父母对子女有生养之恩,杀子亦不为过,把女儿吓破了胆又如何?反正只是个女儿罢了。
他开门见山道:“听说,陛下走之前,托你监理少府监事务,所以这次南郊之乱后,九寺五监缺人,太后娘娘也命你协助太府寺卿?”
钱持盈听他提起这茬,心头泛起些荣光似的甜,颇有些骄傲地抬头,眉眼也绽开了笑意:“是啊,父亲。
女儿先前为少府监督账,觑出了几处错漏,蒙太后娘娘拔擢,命我协助蔺大人一道,督录人事呢。”
她目光盈盈,猜想父亲听了应该会很高兴,甚或能得他几句夸奖。
她从小被送去庄子,从未得父亲什么辞色,内心不免殷殷盼着。
然而她迟迟未等得。
虢国公听了,只道:“如此甚好。
你主母的表外甥,陈家的十一郎和十四郎,都是国子监生,分别入的国子学和太学,都是可以官拜郎中的。
你既然为太府监掌管人事,举荐他二人也是轻而易举。”
钱持盈一怔,心头掠过些淡淡的失望。
可她没敢说什么,只觉得有些不对:“既然是国子学,只要过了五经策试,就可以入仕,进台省,前途不可限量,何必要来太府监?”
虢国公被噎了一下,陈家那堂兄弟俩,是什么纨绔秉性,她钱持盈能不知道吗?他们进国子监读书不过是凭着门第,有父兄在朝为官。
镇日里也是混日子,当然过不了明经策试,任不了官职。
不然,他又何必费这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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