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就他这人的做派,皇额娘当年还求着皇帝赏了他“忠孝两义”
的匾!”
言语诛心,刀一样地往太后的心肉上剜去。
哪里还有一点点母子情分,太后觉得自己眼前发黑。
有些坐不稳。
喘息着向皇帝指去。
“你……你……你为了和妃,竟然这么污蔑你皇阿玛,你啊你啊……你大逆不道啊!”
“母后说错了,正是为了皇父的名声,朕不会摘他那块匾,朕要摘就摘了他的脑袋,免得日后还有人损皇父的英明!”
太后红了眼眶。
眼白里绷出红色血丝。
从前她就知道,他是个阴冷的人。
但他一直掩盖得好,看起来对她十分孝顺,对太子也恭敬,太后从来没想过,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他这样一通雷霆。
当年因为和裕贵太妃不对付,不肯让十一即位,又想他虽然性子冷,但好歹是在自己的身边养着的,没有生恩,也有养情,他即位定会对科尔沁,对自己的族人多施恩典,说不定还关照自己的亲生儿子,把废太子放出宗人府,但如今,太后看着他囚禁十一,令其断指,贬谪恭亲王,当真逐渐开始后悔,或许当年就不该推他到这个位置上去。
“皇帝,他毕竟是皇额娘的……”
“那他就更该死,污了皇父之名,还要逼迫朕的皇额娘做罔顾朝廷铁律的罪人,朕看摘了他的脑袋都不够,该凌迟处死!”
太后被皇帝顶得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干呕了两声。
皇后膝行到皇帝身边,抓住他的袖口叩头道:“皇上,臣妾求您开恩啊。
皇额娘今什么都没有吃,撑到这会儿已是无力气了,皇上,求您体谅皇额娘,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心疼从前侍奉过自己的人,绝不是要罔顾朝廷铁律啊。”
皇帝站起身,顺道也将皇后从身边拽了起来。
他朝太后走近几步,一字一句落得扎扎实实:“皇额娘,您心疼侍奉过您的人,朕也心疼服侍朕过的人。
王疏月何错,朕不问皇额娘,不过皇额娘,王疏月是朕的奴才,她犯了过错,朕可以处置她,也可以宽恕她,甚至可以待她受过。
只因她是个女人,她翻了天也翻不出朕的手掌心,但母后,您也大清的主子,您身边的人,借着您,翻的是您和朕的天,皇额娘,您也要为此功过担一身吗?到时候,您让儿子情何以堪?”
太后哑然,只能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皇帝却退了一步:“皇额娘,朕是金口玉言,您的家法,朕替王疏月受,皇额娘什么时候下得了手,朕就什么时候领罚。”
说完,转身向外走,一面走一面道:“张得通,传太医。
今儿伺候太后用膳的人,全部杖责二十。
若皇额娘明日还没有问口,就杖一百,活得撵出去,死的埋了!”
皇后心惊胆战地将皇帝送出春永殿。
回来见太后已仰面躺了下来,手中的翡翠念珠数得飞快,却张着嘴,眼中含泪,发不出一丝声儿。
“皇额娘,您何苦和皇上闹成这样。”
太后侧过头,看向皇后,半晌,终于叨念出:“错了错了,养不熟啊,养不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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