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不能拉扯阿姐躲开那一掌,只是那样一来,她会错失这个彻底击杀东方离的良机。
这招“锁字诀”
并不是杀招,反而是“切脉七式”
中的一招中规中矩的保命招式。
精髓便是以内力突锁对方一处经络,让对方的内息骤断。
就像是一群狂奔的猎豹突然撞上一块落地巨石,即便能冲碎这块巨石,可跑在前面的猎豹速度必然会慢下来,而后面的猎豹速度比前面的快,如此一来,便会让这群猎豹出现挤兑效应。
对东方离而言,她已经遭遇过一回内力反噬,若再遭遇一次内力拥堵,绝对是致命的。
沈漪不是当初那个一味出招、不懂变通的傻丫头了,夜离雀曾教她“狡猾”
,她牢牢记下了这个词。
不能与东方离力抗,便只能用巧劲锁脉。
她赌的是护心镜能给她留一线生机,赌的是东方离强弩之末,使不出强劲的内劲,也赌她悄悄聚拢的最后炎息足以扛住东方离这一掌。
虽说十赌九输,万幸她并不是个喜欢赌的赌徒,偶尔赌这一回,她运气好撞上了那十分之一的赢。
她们,都安好。
东方离最后还是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帘星坞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后来夜离雀终于问明白了一切,颇是得意地将脸颊凑了过去,像漪漪讨要奖励。
她这个师父,想来做得很好,教出了一个好徒儿。
沈漪现下可不是一个人了,每次夜离雀趁她养伤难以反击“欺负”
她时,沈漪总能逮到空隙,扬声呼唤阿姐,“阿姐,夜离雀欺负我!”
夜离雀就是性子再不羁,也不敢当着沈涟的面造次,只得将这些债一笔一笔地记下来,反正她总有机会向沈漪一一索要。
沈涟将一切都看在眼底,虽说想到阿离,她的心会微微酸涩,可也只是酸涩。
夜离雀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可望却不可及的梦。
她是比漪漪先认识她,可感情向来是不讲“先来后到”
的。
倘若当初她没有对阿离说,她们是一家人,兴许阿离会对她有另外的情愫吧。
况且,她寿数有限,何必争这些留不住的幸福呢?
即使不能彻底放下那些情愫,她也可以掩藏这份真心,埋葬在心房深处,总有一日会随着她的离世,消失得干干净净。
成全,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
阿离当她是阿姐,那她便当她的阿姐,享受独属她一份的宠爱与疼惜。
执着是苦,放下虽难,却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阿离与漪漪都幸福,她寿终之时,便能走得了无牵挂。
冬雪过去,自是春暖花开时。
三月初,晴好了数日的天幕覆上了一层阴沉的雪云。
碎雪飘下,落在今年最后盛放的红梅之上,衬得红梅鲜红得似是要滴出血来。
雪花安静地飘落庭中,像飘絮,像杨花,像被打碎了的月光。
她们在帘星坞的北边栽种了一株桃花,在桃花树下埋了一坛女儿红。
今夜沈涟的心情似是不错,她将那坛女儿红挖了出来,又特别烧了一桌子好菜,邀了两人过来,饮酒赏雪。
兔笼里面的那八只小雌兔正在酣睡,平日里就喜欢闹腾的小黑与小白自然静不下来。
闻到了佳肴的味道,小黑与小白早就蹲在桌边等候,小尾巴摇个不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