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让她多和他们亲近,她怕是都不愿意配合,如今,他才真正地体会到“吾家有女初长成”
的心情。
“年轻就该出去走走,见识一下广阔的天地。”
常氏道,“当年圣上、你的阿翁、你叔祖父和燕国长公主,哪一个没出去见识过的?也就只有现在的孩子被保护得太好了,连洛阳都舍不得踏出一步,只知道享受父辈辛苦攒下来的荣华富贵。”
许王摸了摸鼻子没说话,他当年也是出去走过的,而且有希望进入朝堂的,不过是后来的一系列变故,太上皇才下令夺了宗亲的实权,若有不甘则只能通过科举入仕。
后来太上皇又定了“入仕的宗亲就视为彻底与皇位无缘,即使将来没有皇嗣也不得从入仕的子孙中挑选”
的规矩,这是为了避免有的宗亲心存侥幸,利用入仕的便利来结党营私。
许王生性谨慎小心,所以宁愿当个闲散王侯,也不愿意去表现得太好,招来女皇的猜忌。
但是子女的优秀却也能为他带来荣光,所以他喜欢优秀的孩子。
“听说你给司农寺卿送了密州平籴的麦米,摆了他们一道?”
常氏的问题引起了许王的注意,他看着邺婴之,欲言又止。
邺婴之吐了吐舌头:“我当初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既然姑祖母让我们出去游历,那自然不只是让我们增长见闻而已,身为邺氏子孙,还得为天下,为姑祖母办点实事,那才不枉费我们游历一番。”
许王将原本的话咽了回去,问道:“徐卿没生气吧?”
“应该没有吧!”
许王本担心邺婴之得罪了徐师川,后来又想到她给了徐师川提醒,让司农寺裨补缺漏,徐师川不该怪她才是。
况且女皇对她赞誉有加,有女皇在,就算徐师川小心眼,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于是他就放宽了心。
常氏倒是觉得邺婴之聪明伶俐,从前的一切不过都是人们对她的外在的偏见罢了,她让人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了邺婴之,道:“你长大了,也明确了自己想走怎样的路,这是好事,祖母很欣慰。
这些都是你阿翁在地方上为官时写的手札,你若是要入仕,届时必然要到地方上去的,这些手札或许能帮你更深入地了解民生之事。”
邺婴之惊喜道:“这是阿翁的真迹,祖母要送给我?”
“我留着不过是想回忆一下我们曾经的过往,有个念想。
可这东西放在我这儿久了也就没什么用了,还不如拿出来给你们传阅。”
邺婴之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虽然里面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常氏和邺思洵的回忆。
对于常氏而言十分珍贵,对她而言便也是无价之宝。
曾经的她或许不懂这其中的价值,可自从她知道了爱一个人的滋味,便恨不得将她们共同经历过的事情也记录下来当作纪念。
许王见了都有些吃味了,要知道常氏可没给他看过。
常氏似乎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便道:“他在世时,他的什么书你们兄弟俩没读过?况且这书你们看了也用不着。”
“……”
许王收回了目光,他们兄弟俩确实用不着。
邺婴之可不管许王的心思,她笑嘻嘻地道了谢。
晚些时候,厨房准备好了晚膳,王妃她们就过来一起用膳了。
平日里除了过节,许王他们都鲜少陪常氏用膳,故而这一晚的气氛虽然有些古怪,但也颇为温馨。
邺婴之吃过晚膳后便回了沐芳院,她打开邺思洵的手札,忽然便想起常氏提过的一句话:“必然要到地方上去的。”
她仔细捋了捋温善的履历,发现温善还未曾到过地方,这是说温善是个例外吗?
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将来也要面临和温善分隔两地的状况。
这样的分隔可不是她出去游历,或者温善出巡这么短时间的事情,在地方上过个三五载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地方官未得传召是不得擅自离开地方回京的,那说明她们未来有六到十年的时间是连面都见不到一次的。
想到这个,她便彻夜难眠。
也好在她无需面圣或当值,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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