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色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只是很深地看着苏知,像是从前的每一次一样,想要把他装进眼睛里:“不看着你,这么快就把自己弄进医院了。
这么不愿意我离开啊?”
苏知被他自以为是的话气得试图抬起自己还疼着的脚踹他。
狗男人——
那时候真是年轻气盛。
他那时为了和谢疑打架占点便宜,还会主动往健身房跑,锻炼出一身薄薄的肌肉,绷一下也算硬邦邦,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翘一下尾巴,还怪骄傲的。
可能是他一辈子最健康的时候了。
后来……后来就不太行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在他二十七还是二十八岁的时候?
苏知记不清了。
他十九岁和谢疑搞到一起,二十四岁分开。
之后的时光好像过得很慢,又好像很快。
他有时候回想起来二十四岁后的经历总觉得灰蒙蒙笼罩着雾气,大概是太平静了,没有什么深刻的点。
所以虽然过的时候觉得特别缓慢,但站在终点回想的时候却觉得茫然。
他换过好几份工作,也搬过几次家,不在一个地方久待。
在一个地方待的越久越会让他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直到换到最后那个灰色调的单身公寓,某天他忽然觉得搬家也是一件很累人很需要折腾的事,连家也搬不动了。
太久不挪动,把周围的外卖都吃了一遍后自然而然地腻味。
苏知吃饭开始日渐敷衍。
再加上他那阵子听了医生的建议,把时间投入到工作中,生活时间不规律,吃饭的时间也就愈发千奇百怪起来,有时候累了一天回到家太懒了,就干脆不吃了。
如此糊弄了一年半载,成功把自己糊弄成了医院常客。
慢性胃病是个很难搞的病,说他严重倒也不会死人,说不严重,一旦患上又随时可能会复发,像某些从前以为不在意的回忆,余生无处不在地泛起隐痛。
……
苏知猝然开始后悔起来。
或许是在后悔今天不应该那么不积极的吃饭,不珍惜自己现在这时候还这么健康的身体。
胃里叽里咕噜了一天也没能涨上来的食欲。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恢复了。
明明还在被坏男人锢在怀里蹭脖子。
苏知却在想,自己明天应该可以好好吃饭了。
他脑子里乱糟糟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想着事情,想着想着竟然也困了。
思绪慢慢沉下来。
身体也变得软软的。
没意识到自己原本只是被迫搭在男人肩头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攀附对方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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