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羂索一向下限很低,事已至此,它迅速接受了一切,万一聊天聊着聊着先把夏油杰熬死,它未尝没有再苟下去的机会……于是它提出困惑:“你也不是不喜欢五条悟吧,好不容易活过来,就不想去看他一眼吗?”
它仔细研读过这对挚友,也无数次确定只要夏油杰开口邀请,头天说的,第二天咒术界就是他的了。
但夏油杰从来没有那么做,明知道自己手上捏着核武器按钮,也明明一副恨死了这个世界的样子,却憋到死都没有摁下去,甚至从来没有产生过要摁下去的想法。
掌控身体接收到的自己客观存在的记忆,如果连感情都一并接收的话,那羂索也不能还将自己称之为自己了。
不过,只靠那些记忆,羂索也得承认自己有点看不透夏油杰这个人。
大概是术式的原因,夏油杰无比地擅长忍耐,从忍耐咽□□积巨大呕吐物抹布味的咒灵玉,延展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到最后一刻也能忍耐对五条悟的爱意,以不想诅咒对方的姿态坦然地接受死亡,他要是能稍微自私一点,只是杀掉所有普通人的愿景,轻轻松松地能做到了,但他仍然没有那样去做。
莫名其妙的人,被五条悟爱着的奇怪的人,却也是最爱五条悟的人。
夏油杰并没正面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另起话头道:“我现在做的事情,是可以彻底消灭世界上所有诅咒的‘大义’。”
他毫不吝啬地为羂索指明天空中正在进行延展的咒灵群,“吞咽,吸收。
咒灵操术本身就带有某种孕育的特性,而我不巧在死后有了些奇遇,获得了能将领域延展到整个世界的庞大咒力。
等到世界完全被包裹后,我就能亲自为世界切除产生诅咒的病灶,重新孕育出一个健康的世界,往后都不会有人再被诅咒伤害……”
算上羂索吸收的,夏油杰如今体内拥有着天元拥有的四次方倍的咒力,要支撑他重整一个世界绰绰有余了。
“真疯狂。”
羂索真心实意地感叹,它不过也只是借用过一名人类女性的身体诞下诅咒之王的容器而已。
该说不愧是少年成名的特级术师吗?整活总是要整个大的……
羂索这时有点卸下防备了,就忽然听这个满口大义的劫持犯话锋一转,“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见悟。
他太爱我了,所以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当中,甚至还甘之如饴,但我并不想让他再痛苦下去。
我不敢见他,如果见到他的话,我大概就没有再这样做下去的勇气了。”
“我看你的行动不是这么想的。”
羂索又看过四周,尖酸刻薄道,“这个地方哪有什么隐蔽性?他要找到你不是轻而易举吗?说着什么宏图大业,行事却还是这么优柔寡断……难怪杰君你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夏油杰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道:“那么脑花酱断情绝爱之后又有多成功呢?现在不也落到我手上了。”
羂索微妙地被他伤到了,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夏油杰召出一只大鸟咒灵,嘴巴尖利,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羂索:“……喂,你要做什么?不再聊会儿?”
“不聊了,我也有点累了。”
夏油杰带着它跑这么半天也不是白跑的,确认这颗本来就在这具身体里,沾染过不少咒力残秽的白色脑花被更加腌入味之后,毫不犹豫地将它穿到了鸟嘴上。
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差点扎穿夏油杰的耳膜,他扶着脑袋缩了缩脖子,拍拍鸟头,轻声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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