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翻找些什么东西,我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就察觉了,回过头时,我与他银色的双眼对望了一下。
考虑到大家毕竟是室友,我克制住了之前不良印象造成的尴尬,主动抬手打了一下招呼,“嗨!”
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继续往柜子里找东西,我感觉更加尴尬了,也不知怎么想的,我脚步一转,走到了他身边,看着他在鞋刷和鞋油之间不停翻动,不由得问道:“你在找些什么?”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上一次他到底是怎么处理的那堆惨不忍睹的红色颜料的。
乌洛琉斯没有回答,依旧无声无息地找他的东西,就在我的尴尬感受即将突破边际,就此离开之时,他忽然慢慢说道:“画笔,我有一支画笔被拿走了。”
他没有说是谁拿的,我心想也许可能是帕列斯吧。
我想了想,又问他:“那是支什么样的画笔?”
“大概一本书的长度,二十公分,扁头,笔毫很短,笔身是全黑色的。”
“好,如果看到了,我会拿给你。”
乌洛琉斯看起来像是迟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和我说道:“谢谢,费心了。”
我没有把这件事当作什么很重要的事,点了点头之后,就转身上楼去了。
由于感冒的原因,我今天整个人的状态都有点晕晕乎乎。
简单地吃了些速食面条之后,我翻箱倒柜找出了两片感冒药,倒了一杯热水吃了下去,然后就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感觉自己像是脚踩着水面在行走。
身体似乎很轻盈,可以轻松地蹦高,可落下的时候心跳又会加快。
我看见了我所生活的小镇,昔日乡,看见了橙黄色和红色交织的建筑,街道上有人来来回回行走,可是又没有人看得见我。
我走到了一条小巷中,巷道前面有着夜香草和深眠花的花圃,我隐约在那里透过玻璃望见了阿曼妮西斯,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仿佛蕴含着绝大的力量,我整个人霎时感到昏昏沉沉。
好在那感受只有一瞬间,我离开了巷道,继续向前走去。
我看见白天人流如注的中心街道上,那幢红色不规则建筑中,登记处大门紧锁,再往西边走去,渐渐地接近了房屋相对破旧的区域,邮局之中似乎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仿佛是那天曾经见过的狼耳大叔,他在和一位女性谈论着什么。
我奇怪地移开视线,想着接下来应该去哪里,不知何时起,天上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梦里的雨水也非常大,我顾不得形象,拿连帽衫的帽兜遮住了头,在雨中狂奔起来,渐渐地,我好像又一次走到了不认识的地方。
我看着我的左手边,菱形栏杆间绣线菊怒放成堆,缃色的房子上点缀着斑斑的天竺葵……我继续往前走,拐过一个弯,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怪诞的场景。
有一个年轻人,在拿斧子不停地砍着树。
一下,又一下,树被砍伤的伤口之中,流出了红色的鲜血,点点滴滴,腥味扑鼻。
我顺着血流的走向,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年轻人,银色长发,脸庞清秀,他的身上,红色的血液遍布了全身。
是乌洛琉斯。
我豁然抬起头。
那个年轻人还在不停砍树,树的上面,斑驳的血迹已经少了不少,露出了木桩。
木桩上残留着一点点鲜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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