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一挥。
是,胡大骏是他亲爹,可他不能喊这人一声爹,只能叫他老爷。
「从兖州回来了,怎没听你说过?」胡大骏问。
说?跟谁说?胡大骏连他离开兖州都不知道,更别说他在兖州是怎么遭到胡成安——他的异母兄弟——的羞辱。
看着胡大骏那天生少了一截的左手小指时,他的左手小指也不自觉地抽痛起来,那是他身上流着胡大骏的血的证明。
他李绍安是出身兖州,为朝廷育马的马商胡大骏的儿子,却也是无法见容于世的儿子。
他爹将他们母子俩养在外头,虽供他们衣食无缺,可一年里却只见个三、五次,比胡家养在府里的狗还不如。
「你学了那么久的马医,为了让你学以致用,才安排你到兖州去,怎么一声不吭的就回京了?」胡大骏问。
李绍安神情沉郁,语气幽幽地,却也带着一点怨愤,「是少爷赶我走的。
」
闻言,胡大骏沉默了一下,一旁的许氏也露出无奈又幽怨的神情。
「成安不知道你是他的兄弟……」胡大骏说,「你也别怪他。
」
他蹙眉苦笑,没有说话。
许氏眼见难得的父子相聚,却弄得有点僵,赶紧地打圆场。
「啧!
瞧这只烧鹅真肥。
」她接过李绍安手上的烧鹅,讨好地看着胡大骏,「老爷,我弄烧鹅腿给您吃吧!
」
胡大骏对那肥嫩多汁的烧鹅腿没有兴趣,就如同他对许氏般的冷淡。
「听说你在楼家马场做事?」他直视着李绍安。
李绍安微顿,讷讷地道:「是……老爷怎会知晓?」
「我听马政司的崔牧监说的。
」胡大骏道,「他说前不久在军马基地见过你,你是跟着楼宇庆去的。
」
崔牧监是极少数知道他身世的人,胡大骏也是以崔牧监引荐为由将私生子的他送进胡家位在兖州的马场的。
虽说李秀峰本就曾经是胡家的马医,直接说他的儿子继承衣钵,克绍箕裘,也成了马医,所以就将其延揽以用也是说得过去,但胡大骏担心就算与他只有这样的间接关联也可能会引发联想,这才透过崔牧监让自己跟李绍安之间划清界线,免去麻烦。
「你在楼家如何?」胡大骏语气淡淡地,眼底却迸射出阴沉冷厉的光。
迎上胡大骏的目光,他心头一震,顿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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