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块烂布擦了擦手上的机油后，疲惫的何孝凯靠在机器上，沉吟几秒后。
“爸，我不想干了。”
看到父亲还在那里兴奋地自言自语，何孝凯提高了几分音量。
“爸。”
“啊？”
“我说我不干了。”
听到这句话，何从周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说了千百次的道理脱口而出。
“你不干了？你不干了谁干，这厂子是我们何家几代人的心血，一百多年啊，一百多年的厂子，你说不干就不干了？你对得起你爷爷，对得起你太爷爷？他们...”
听到父亲又要翻老黄历，何孝凯的脾气也来了，一把把擦手的烂布扔在地上，红着眼眶道。
“你口口声声要对得起祖宗，你让太爷爷他们来看看，今天的厂子是什么鬼样子。”
“所有我们生产的产品，全都要贴上万佳宜的牌子。”
“我们辛辛苦苦赚几分钱的差价，让万佳宜昧着良心白赚几十块。”
“他们万佳宜还动不动就压价，动不动就压价，压到我们卖房发工资。”
“你真以为万佳宜这么好心，要给我们涨价？”
“那是因为大米科技的苏总，把他们逼急了，故意涨价来给老百姓看的。”
“你信不信，今天给你涨价，要不了两个月，价格又会压下来，甚至比原来压得更狠。”
说着话，何孝凯来到父亲的面前，声嘶力竭道。
“爸，你醒醒吧。”
此时的何从周沉默不语，儿子说的这些事实，他又哪里不懂。
可自已的父亲在去世前，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自已把友谊日化厂继续经营下去，要对得起祖宗，对得起当初支持友谊日化的人民群众。
为了厂子，走投无路的何从周，不得不弯腰低头，和万佳宜签署供货协议。
为了厂子，何从周不惜卖房子发工资，一家人吃住在厂里。
一切都是为了厂子，为了厂子能活下去啊。
何从周何尝又不想让友谊日化恢复昔日的荣光啊，但前提是，厂子还在啊，还在何家人的手里啊。
看着压抑已久的儿子，何从周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孝凯，爸知道你说的都对，但还有什么办法呢。”
“想要让厂子有订单，能够继续维持下去，就必须和万佳宜合作。”
看着心力交瘁的父亲，何孝凯把手搭在父亲的手背上，眼神坚定道。
“不，爸，我还有一个办法。”
“一个不仅能让友谊日化活下来，还能够重回巅峰的办法。”
面对父亲询问的眼神，何孝凯嘴角慢慢挑起。
“大米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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