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夹在中间,说什么都是错,最怕两位主子斗起法来,下面的人难做。
管家很圆滑,直接给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少爷,请给我一晚的时间整改,明天起,无论是知颂少爷那边还是季少爷这边,吃穿用度一应参照主楼,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用,既然都定了两份菜单,就还做两份菜。”
秦晏唇边噙着一丝凉凉的笑意:“把主楼和西园的菜对换,从前秦知颂和季瑜吃什么,明天开始我爸和苏筱晚他们就吃什么,记住了吗?”
管家:“......是的,大少爷,我明白了。”
秦晏起身离开书房,眉眼平静,气质清冷高贵,看不出一点阴霾。
没有任何人能看出来,矜贵的秦晏此时心里在想:
拿紫菜蛋花汤恶心谁呢,自己喝去吧,傻逼。
*
次日,苏筱晚看着餐桌上的紫菜蛋花汤,脸色比汤里的紫菜还紫。
偏偏她儿子还不懂事,吵着要换菜单。
“这菜哪儿是人吃的?”
秦柸年纪小,又向来受宠,没发现餐桌上父母表情都很难看,兀自抱怨:“妈妈对大哥那么好,大哥怎么一回来就欺负我们。”
秦父和秦柸说话,眼睛却看向苏筱晚:“这怎么不是人吃的,你妈妈亲自定的两套菜谱,你经常去西园玩,难道会不知道?”
苏筱晚搞的小动作被丈夫发现,大气都不敢出,温温软软地盛了汤:“偶尔吃点清淡的很好啦,两套菜谱本来也是轮换着的,天天大鱼大肉有什么意思。”
秦父意味不明:“你以前挺聪明的,是好日子过久了,闲得无聊没事找事?”
他猛地撂下筷子,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一共就两个人,秦家就差这么一口饭,非要你给秦晏送去这么大一个把柄?!”
苏筱晚微微发抖,撑着餐桌站起身:“是我的错,我疏忽了,你消消气,孩子还在这儿呢。”
秦柸完全吓傻了,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低头喝汤。
秦父看了秦柸一眼:“我孩子太多了,苏筱晚,别做没用的事,把你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收一收,引起秦晏的警惕,对你和我都没有好处,和季家联姻的事他已经很不满了。”
苏筱晚轻声说:“他既然不满意季瑜,怎么还替人出头,这也太霸道了。”
秦父冷笑一声:“他是秦家家主,有这个霸道的权力,就是他养的一条狗,也比你儿子高贵,这你不懂吗?”
苏筱晚脸色煞白,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唇微微颤抖:“我们已经结婚了,小柸不是私生子了——”
秦父又重复了一遍,不耐道:“我儿子很多。
是不是私生子都一样,只要不是继承人,在秦晏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他连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会管你们的死活?秦晏天生就是冷血动物,他妈死的时候他都没哭,我早就告诉过你。”
苏筱晚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直至今日,她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想到她曾经做过的事情,便从心底里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
连母亲去世都不流泪的小孩,真的会有感情吗?
人如果没有感情,他还是人吗?
*
秦晏不在的这几天,江迟也没闲着。
原主学习不太好,挂了好多课,毕业论文也没交,毕业实习也没做。
江迟联系了学校延期毕业,准备重修大四。
洪子宵他们约江迟出来玩,约了好几次都约不到,和方思折一起直接找到江迟家里。
江迟家客厅里全是图纸,跟糟了洗劫的工作室似的,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洪子宵脱了鞋,踮着脚尖从图纸中间穿过,安全抵达沙发,找了个角落窝了起来。
“您这是要考状元啊?”
洪子宵感慨道:“我侄女高考都没这么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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