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赶走周仰光,用台灯狠狠砸他的脑袋,砸得他满头鲜血,他也只是轻声道:
“我不走,姐姐,你赶不走我。”
她穿着过度宽松的病号服,绝望的跪在地上,双手掩面哭泣。
地上全是血。
周仰光轻轻抱住狂躁而易怒的她,她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该在自已不清醒的时候联系他,更不该这样连累他。
“姐姐别哭。”
周仰光以一种比她更低的姿态跪在地上,弯下腰,抹去她脸上的眼泪,轻声道:“我会一直照顾你,你的病好之前,我哪里也不去。”
他安抚着昭禾,将她抱到了床上,替她掖好了被子。
三十天后的一次病发,幻听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吞噬殆尽,她痛苦的痉挛着,用力掀开了枕头———
一把殷红的剪刀赫然出现。
她之前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藏起来的。
在她整个人反应过来之前,脖子先是感受到了一阵凉意,手中沾着鲜血的剪刀掉落在洁白的床垫上,一滴又一滴的血绽开出血花。
为了减轻幻听带来的痛苦,
她用剪刀划开了自已的脖子。
这一次,第一个冲到她面前的不是周仰光。
长期处于非清醒状态,昭禾无法集中注意力看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她只能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捂住了自已汩汩流血的脖子。
一个声音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她一边笑,一边流泪,让人分不清究竟在想什么。
她的伤口一点都不痛。
昭禾没由来的想道,如果再深一点,是不是就能结束这一切。
她的视网膜充血肿胀,模模糊糊看清了眼前人的长相。
护士将止血的绷带缠在昭禾的颈脖上,她依旧躺在那人的怀里,颤抖的伸出手,沾着血的指尖缓缓落在那人的眉心。
她出现幻觉了吗?
眼前的人为什么会是姜言煦?
“我忘记了一件事情。”
昭禾呢喃道:“如果以后不能再相见,我走的时候应该找你要一张照片。”
我忘记找你要照片了。
认识你十多年,从来没有拥有过你的一张照片。
多糟糕啊不是吗?
昭禾轻轻笑了起来,阖上眼眸,手倏然坠下,最后一句话是:
“我的记性真的很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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