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就这么看不惯我的眼镜?”
他竖起手指按在鼻梁上向下滑了一点,藏在镜片背后的蓝色眼睛就这样向她看去。
“因为本来就是多此一举,侑士你也别给我来那套什么你容易害羞的鬼话,其他人信,我才不信。”
口袋里的手机又在振动了,她仿佛抓狂一般地皱起了眉头,“哎呀,怎么又和你废话起来了,我走了。”
小跑着赶到练习室的时候,凤正在擦琴弓,她平稳了一下呼吸推开门,乐谱架和竖琴都已经摆好了。
虽说平日里同凤家的其他人不怎么对付,但老小凤长太郎这样小天使般的男孩子有谁会不喜欢呢。
不过还来不及打声招呼,紧跟在她身后走进门的榊太郎就开始下达合奏的命令了。
拉开椅子坐下,她又赶忙调了一下音,说紧张也不紧张,只是倒也没那么自信,榊太郎在音乐上是出了名的要求高。
如果不是刚好和凤一起表演,想得到单独指导是肯定没机会的。
对于学竖琴的片仓而言比起德彪西的月光曲,鹅妈妈组曲第四乐章显然不那么中规中矩,可她身上总带着点童话的感觉,兴许是那头从妈妈那儿继承来的墨绿色长卷发,让她看起来不太像个普通国中生。
但与其用长相来认识她这个人,实际上并不是第一次听片仓南演奏的榊太郎认为从琴声里更能感受到她其实和别人很不一样。
至少作为一个演奏者,过分主观地去抒情。
即便没有忽略技巧却也证明了她的不足,没有人需要在不应当绝望的时候去表露绝望,她的情绪从指尖从琴弦上倾泻而出,根本不给听者一点余地。
因为他人的绝望除了对于己身皆为虚假。
“你要期待那个温柔的时刻,不要受到绝望的诱惑。”
一曲毕,沉默地站在一旁的榊对上片仓的眼神,平静开口道,“片仓同学,这首拉威尔不是你的私人曲。”
万万没想到他是这么评价的,片仓稍有些不知所措,连纳博科夫的话都用上了,她真不知道榊到底听出了什么东西,似乎也没希望自己会回复什么,他只是转身又指点了凤两句,接着便出了练习室。
“南姐姐,刚刚监督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小天使凤长太郎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表情回过头来。
“我只知道这是纳博科夫写给妻子薇拉的信里的,”
她偏头望向窗台上落的樱花瓣,“拐弯抹角的,真不像榊太郎的风格。”
——糟糕,还是被看穿了。
最终还是安全无忧地度过了下午的迎新表演,她自己的节目结束了以后她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坐在台下欣赏了忍足侑士的表演,说真的忍足这人也没加合唱部却总是被拉来当领唱,难道不会被人记恨吗?不过看这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女生们,片仓轻轻叹了一口气瞬间便打消了这种想法。
开学第一周总是有无数没什么意义但又让人很忙碌的事情堆在了所有人面前。
但图书馆竟然能够工作量大到她都觉得吃不消的程度是她完全没预料到的,这已经是她在冰帝图书馆当图书管理员的第三年了,原本就是因为不想参加社团而随意选的,做着做着就发现这工作挺适合耐得住寂寞和安静的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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