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灯光整个的将她裹住,闪着泪花的双眼大概有能力让任何一个人心动,见片仓迟迟没有伸手接手帕,凤便身子向前倾伸长手轻轻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
至于夕纪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他也不清楚。
可能是因为他好像突然看见了那个自己应该认识的她吧。
她并不是个放纵而失礼的人,良好的家教让她立刻从崩溃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但刚刚那个瞬间,片仓南觉得面前的凤镜夜可能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个完全的利益为上的角色。
餐后甜点吃完后时间已经不早了,村上正在静雄大人身边待命,她说不出要凤镜夜送自己回家这种话,只好借口说自己想透透气在周围随意走走,结果这位竟也说要一起逛逛,片仓可不觉得这是个能够接受这么平民的事情的人。
毕竟她真心只想着去附近公园里玩玩秋千然后就打车回家的。
“你可以笑我幼稚,但说要跟过来的也是学长你自己,这不怪我。”
她抓着绳子坐在秋千上,长长的裙摆挂下来,月光下看着不像是真实的人。
说起来也巧,今天的月色并不输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我不笑你。”
凤镜夜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在她旁边的秋千上也坐下,由于身高的原因,低矮的秋千并不能容纳他这双大长腿,看着倒还有些滑稽。
“木板要是磨坏了学长的Armani,那就恕我的零花钱赔不起了。”
片仓把脚上的高跟鞋踢掉,接着用力荡起了秋千。
原来她真实的笑容是这个样子的,凤镜夜认为跟片仓南的相处就像是玩盒中盒游戏,每当以为自己触摸到结果的时候,却还会再出现更深一层的盒子等着被打开。
价值吗?
或许,还会有和价值一样重要的东西等着他。
8|第8章
银制餐刀掉落在骨瓷餐具上的声音很是刺耳,同时也毫无保留地显示出了人在震惊情绪中会是如何的失态,口中五分熟的牛排突然变得难以下咽,好像被塞了满嘴的腥臭。
艰难地硬吞下去,从牙缝间挤出想要说的话:“如果……我说我不答应呢?”
像是时间静止一般,刚刚还整齐摆着完美的餐食的桌子。
因为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年男人的用力的挥舞,顷刻间只剩狼藉。
“你的任性还要多少人替你收尾,”
男人的声音一刀又一刀切开她从未愈合的伤痕,“我片仓静雄没有第二个儿子替你陪葬。”
一把拿下腿上的餐巾站起身,手掌用力拍在桌面上,一阵发麻的痛楚从手心只戳进心脏里,她瞪大了双眼看向他,指甲在桌布上留下痕迹,僵持了不过几秒钟,她已经确信此刻的自己除了投降之外没有任何的选择。
——真不愧是我令人尊敬的父亲。
“如您所愿,”
她向他深深鞠了一躬,“父亲大人。”
语毕,她转身走出了餐厅,径直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盛夏和不得不迎接的命运都来得猝不及防,年末的新一任院长选举片仓静雄迫切需要凤家的支持者,他那句年底前和凤镜夜订婚的荒诞之言让她连多忍一下都做不到了,在浴缸里放满冷水把整个人埋进去,她确实需要冷静,只是在这样一个闷热的季节,区区冷水并不能让人有什么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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