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伯在内地开公司时请风水先生,顺带给我们看命。
那位先生戴巴拿马帽,抽雪茄,看完我的八字说我六亲冷淡孤辰寡宿。
大伯不信,说我们褚家人丁兴旺,我父母铁饭碗,他生意还算兴隆,不可能亲情单薄。
我那时便相信的,我对亲人没有多少感情,也没有期待,最浓烈的情感和欲望都给了你。
所以晚上你又突然撩开帘子看到我涨红脸颊手上忙活时真不该那么惊讶,尤其你合上帘子又说了句,“悠着点,别弄床单上。”
这让我还怎么继续?去卫生间要惹你怀疑,怕你嫌弃下次不躺,洗床单就坐实了我弄到床上。
你拿这事取笑,态度却一本正经,“年轻人火气大,我解的。”
我不需要你解,只要你继续保持你那些习惯,能让我半夜随时看到你,偶尔摸到或者蹭到你。
“要不咱俩换换,你睡屋里,我睡客厅,这样都方便。”
这事过不去了,两周后你还在提。
我本来心虚,被你一取笑什么都没了。
你两排牙齿一上一下磨着嘴唇,像是很好亲的样子,我不得不跑出去才能压住把你扑倒的冲动。
是人便有欲望,你的欲望是浩瀚的哲学世界,是经典,是思想。
我的欲望是你,只是你。
我在校园里走了一圈,什么都没想,我不跟你在一起时很少用到脑子,它总是静静的。
没多大会儿,你来找我。
拿着一瓶健力宝,递给我,“三块,能买六瓶汽水,喝了就别生气了啊。”
我喝,你就瞅着,像很馋。
我只好给你留一半。
我那时常常疑惑,我十岁和十六岁时那个成熟稳重的你怎么到我十八岁时变得单纯幼稚。
可能那才是真的你。
陈景同,有时恍然梦醒,想问问你,有多少人见过你稳重学者之下的真性情。
你以为我生气。
我趁机问出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我回香港之后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记得你当时斟酌的表情,好几秒才说:“搬家时电话本弄丢了。”
你说谎,电话本在你抽屉里放着,我拿饭票时有看到。
圆珠笔迹一点都没褪色。
你只是没有当回事。
我没有拆穿你,没有忘,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第4章
天气彻底变凉前后,你开始写那篇让你成名的关于中世纪西方哲学的论文。
那时国内研究这个方向的学者寥寥无几,没有文献可查,大部分的资料都从国外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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