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最后看了眼封小将军,心道保重,然后一个人乖乖去到丙间。
他猜,大人不会回自已房间的。
至于为何,看大人的眼神就能看出。
甲间厢房被利落地关上门。
裴问礼扶着他走到床边,后者宛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嘴巴微张,执着地问他:“裴问礼……你……为什么来陇西?”
裴问礼站在床边看他,能听到窗外雪停的无声。
“为了你。”
这一声格外的清晰响亮,在封长诀耳里朦朦胧胧。
“啊,为了我。”
封长诀喃喃自语,他此刻已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提起酒壶就要对嘴喝,酒壶里只剩最后一口,酒液溢出唇边。
“没酒了。”
封长诀随性地躺好,对着空气道,“我睡了,你随意。”
这个举动看得裴问礼喉结滚了滚,大冬天的身上燥热。
闭上眼,那只手就抓着酒壶垂在床边。
裴问礼拿过酒壶,放在桌上。
他做完一切,鬼使神差地在床边坐下。
看着他红彤彤的脸,裴问礼没忍住伸手碰了碰,触感很好,但有些干燥、发烫。
仿佛热意转移到他的手指上,如一股热流在体内四散开来。
“封长诀,你睡着了吗?”
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回答他,裴问礼手指拂过他额上的碎发,扪心自问:“为何我如此在意你呢?”
裴问礼本不用来陇西一趟,但是听到封长诀跑来陇西,想到路上跟着随时刺杀他的匈奴人,就坐不住。
那时冬猎,听闻封长诀遇刺,他也慌了神。
想不出个所以然,裴问礼索性狡黠笑笑:“你说的随意,别耍赖。”
他脱下裘衣挂在一边,解开发带,轻轻挪过封长诀霸占的手,躺在他旁边,披上被褥。
很暖和。
裴问礼赶路实在有些累,他一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封长诀醒得很早,刚起来脑袋还有点浑浑噩噩,他又闭上眼放空一会儿,想到要抓紧赶路,而且手边好像碰到了个人,吓得他猛睁眼睛,一下子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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