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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夏花正开在一生中最为绚烂的时候,却被过路的行人无心采撷,栽进了布局单调的封闭病房里,床头那一细颈长长的花瓶中。
千手扉间在床边的靠椅上坐下时,恰好看到这束粉白蕊瓣的花丛间,正少了绽开时节最为娇艳的那朵。
他们都明白,夏日将尽,秋日即来。
“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安排。”
他毫无铺垫地单刀直入,乖巧听话地遵从着长嫂的叮嘱在兄长面前作明确的表态。
只是这次对方却成了那个态度暧昧的人。
柱间将目光落向窗外,刻钟前还在胡搅蛮缠地吵嚷着要回家休养的病人,此时却在心事顺遂后又对自己提出的无理要求失去了兴趣,只是任由追忆的思绪沉浸在屋外的夺目天光中,逐渐被渲染成如梦如幻的模样。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和平只是触手可及的东西,”
他毫无起承地将二人之间的话题转折过来。
“如今和平确实触手可及了,却又觉得眼前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大哥英明一世,又何必在这种时候,说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话。”
“那是因为扉间你还年轻。”
他看向弟弟不甚赞同却欲语还休的眼睛,突兀又结束了这个话题,忽而放缓声音问:“水户是不是与你说了什么?”
扉间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只是与大哥一样,爱说些陈年往事罢了。”
柱间却笑他:“我都听到了。”
笑完后,他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于是空荡荡的病房再次沉默下来。
他们彼此相伴一生,两人间已说过太多的话,几乎已把能尽之言都已说尽,反而到了这种时候,突然变得无话可说起来。
无论是如簧巧舌,还是善辩利齿,都倏尔失了作用。
最后还是柱间开口打破了这段沉默,将两人间零零散散的对话又绕回了最初的那个话题。
“虽然总在病房里呆着着实无趣得很,但是一想到回去之后会被晚辈们里里外外地看顾起来,想想又觉得头疼。”
扉间不答话,他只好继续自言自语。
“可是我还有哪里可以去呢?木叶是很多人的家,却唯独不是我的。”
“或许我的家,在一个更遥远的地方。
木叶就是从那里诞生的。”
那时他没有哭,大抵是心如朽木,已经哭不出来了。
13|眠于故梦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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