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手电筒扫过的一瞬间,他完全没有眯眼睛。
很漂亮,野生动物一样的漂亮,但他生病太多,拿着那根棒球棍,发着不自知的抖。
他和以前看起来不大一样了,但不可能逃避的眼睛却从没变过。
隐藏在草丛里,或者是房间里。
这些年,他总是追问我,问我究竟想要什么。
他善于给我带来难题。
我给不了他答案。
假如我们之间真的只有索取和给予这么简单,我不会把他留在这里。
张小元最近喜欢翻字典,寻找背叛和屈服的反义词。
很简单的,是忠贞和不屈。
但谁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怎样存在。
我猜,我也想亲眼见一见。
我告诉他,我们要搬家了。
他没什么反应,过了很久,他才从我身边离开。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说,你记得洗脸。
我脸上有血,我知道。
明明是被提醒自己心里有数的事,明明是这样。
为什么我还要回答他,好。
我说过,他带给我的一切,比别人带来的都要新奇。
买合适的衣服不太容易,让他自然地变成另外一个人也很艰难,我只能从表面做起,把他塞进他从未尝试过的衣服里,这费了我一番力气。
我知道,无法彻底改变他。
这对想留下他的我,是一种挑战。
其实我大可做出更多尝试,将他改变成各种样子,给予不同身份,然后再将他安置在我身边。
但搬家那天,他微微掀起帽檐往外看的样子,很有趣。
红寓也有落地窗,正好赶上黄昏,火烧云染得天边一片金红。
他坐在沙发上,低下头,注视茶几上的花瓶。
我忽然发现,他翘起的几根碎发是金色的。
我想,他暂时只能做我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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