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多吉，他脸一红，有些暴躁地说：
“宋老师都不管我，你一个新老师凭什么在这里说三道四，俺娘说了，不读书就回去放羊，反正以后也去不了大城市，干啥不是干。”
周围传来低低的嘲笑声，多吉握紧拳头低下头不语，但许随安没有生气地责罚他，只是敲了敲黑板拉回众人的注意。
下课后，他把多吉单独留下来。
“你不想读书？”
他和多吉坐在草坪上，看着底下荒凉的草原，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一如多吉的城市梦一样。
“我想读，还想去首都看一眼，但是俺娘不给，他说我没出息，读大学还要花钱，家里没钱。”
“宋老师说只要我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学费的事情她会想办法帮我解决，但是我知道她没有钱，学校也没有，因为太穷所有老师都走了，只有她一个人留下来什么科都教。”
“许老师对不起，今天上课我不是故意要反驳你，是前面那个题我没听懂，所以才问他的，但是我怕别人笑话我，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
许随安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要是想学，下课后来我办公室辅导。”
“准备到饭点了，我们回去吧。”
许随安知道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善良和尖刺同时存在，他希望每一个孩子都有能追求自己理想的权力，他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
这也是他此行的意义。
多吉擦了擦眼泪，起身跟他往学校走。
刚到门口，就看见宋林亦愁容满面地来回踱步。
“怎么了？”
宋林亦叹了口气：
“学校的储备粮不够了，最多撑过三天。
但是资金没那么快能拨下来，三天后大雪封山，恐怕......”
许随安心一沉，为了能让孩子们读上书，学校特地为他们准备好午饭，如果这个福利取消，或许很多孩子都不会再来上学了。
再者，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师和管理人员都还在学校里生活，储备粮不够，根本熬不过这个寒冬。
半晌后许随安沙哑着嗓音开口：
“这件事先别说出去，我来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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