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顾攸雅神色一僵，默默垂下了眼睫。
她沉默了许久，在呼啸的夜风中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只说：“太晚了，明天还要做新娘子，快睡吧。”
说是这样说，直到格桑呼吸绵长，已然熟睡，顾攸雅还是一丝困意也无。
草原的风声烈烈，让人无法安眠。
顾攸雅眉头轻皱，正觉不适应，便听风中响起一个熟悉的乐声。
是骨笛。
那悠扬的乐声让她想到丹珠达瓦，不由得起身，心中疑惑。
这么晚了，丹珠达瓦也没睡吗？
她鬼使神差地披上了毯子，拿着夜灯出了帐篷。
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白色藏袍的影子立于月下。
悠扬的乐声中，丹珠达瓦一身月辉，风吹乱他的头发，露出饱含悲悯的双眸。
顾攸雅不由得想到初见时，他也是如此悲悯神圣，让人不敢亵渎。
不由得晃了神，怔怔站在原地看着丹珠达瓦。
直到厚重的袍子搭上肩膀，熟悉的清冽藏香将她包裹，才回过神来。
“这么晚还出来吹风，小心着凉。”
夏吾的声音响起。
顾攸雅闻声扭头，撞进一双温柔深邃的眼眸。
仿佛天上星子倒影眸中，璀璨夺目，而那星辰旋转的中心，她只看到自己的倒影。
顾攸雅心头一颤，遮掩似地垂下眼眸：“你不也没睡。”
夏吾耸了耸肩，视线落在停止吹笛子的丹珠达瓦身上：“这么大动静，怎么睡得着？”
话语暗含不忿，仿佛是在告状般，听得顾攸雅发笑。
正要说话，丹珠达瓦便已走到她面前。
他看见夏吾和顾攸雅披着的袍子，视线几不可察地顿了片刻，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
“是不是吹笛吵醒你了，抱歉。”
丹珠达瓦抿了抿唇，清澈的眼眸紧紧盯着顾攸雅，仿佛神明下凡，只为渡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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