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吴二虏僻僣一时,尚能任道捐情,肃谐伪部,况大燕累圣重光,君临四海,而可美政或亏,取陵奸寇哉!
邻之有善,众之所望,我之不修,彼之愿也。
秦、吴狡猾,地居形胜,非唯守境而已,乃有吞噬之心。
中州丰实,户兼二寇,弓马之劲,秦、晋所惮,云骑风驰,国之常也,而比赴敌后机,兵不速济者何也?皆由赋法靡恒,役之非道。
郡县守宰每于差调之际,无不舍越殷强,首先贫弱,行留俱窘,资赡无所,人怀嗟怨,遂致奔亡,进阙供国之饶,退离蚕农之要。
兵岂在多,贵于用命。
宜严制军科,务先饶复,习兵教战,使偏伍有常,从戎之外,足营私业,父兄有陟岵之观,子弟怀孔尔之顾,虽赴水火,何所不从!
节俭约费,先王格谟;去华敦仆,哲后恒宪。
故周公戒成王以啬财为本,汉文以皂帏变俗,孝景宫人弗过千余,魏武宠赐不盈十万,薄葬不坟,俭以率下,所以割肌肤之惠,全百姓之力。
谨案后宫四千有余,僮侍厮养通兼十倍,日费之重,价盈万金,绮縠罗纨,岁增常调,戎器弗营,奢玩是务。
今帑藏虚竭,军士无襜褕之赍,宰相侯王迭以侈丽相尚,风靡之化,积习成俗,卧新之谕,未足甚焉。
宜罢浮华非要之设,峻明婚姻丧葬之条,禁绝奢靡浮烦之事,出倾宫之女,均商农之赋。
公卿以下以四海为家,信赏必罚,纲维肃举者,温、猛之首可悬之白旗,秦、吴二主可以礼之归命,岂唯不复侵寇而巳哉!
陛下若不远追汉宗弋绨之模,近崇先帝补衣之美,臣恐颓风弊俗亦革变靡途,中兴之歌无以轸之纟玄咏。
又拓宇兼并,不在一城之地;控制戎夷者,怀之以德。
令鲁阳、上郡重山之外,云阴之北,四百有余,而未可以羁服塞表,为平寇之基,徒孤危托落,令善附内骇。
宜摄就并、豫,以临二河,通接漕毂,拟之丘后;
重晋阳之戍,增南藩之兵,战守之备,炫以千金之饵,蓄力待时,可一举而灭。
如其虔刘送死,俟入境而断之,可令匹马不反。
非唯绝二贼窥窬,乃是戡殄之要,惟陛下览焉。
暐不纳。
苻坚又使王猛、杨安率众伐暐,猛攻壶关,安攻晋阳。
暐使慕容评等率中外精卒四十余万距之。
猛、安进师潞川。
州郡盗贼大起,邺中多怪异,暐忧惧不知所为,乃召其使而问曰:“秦众何如?今大师既出,猛等能战不?”
或对曰:“秦国小兵弱,岂王师之敌,景略常才,又非太傅之匹,不足忧也。”
黄门待郎梁琛、中书侍郎乐嵩进曰:“不然。
兵书之义,计敌能斗,当以算取之。
若冀敌不斗,非万全之道也。
庆郑有云:‘秦众虽少,战士倍我。
’众之多少,非可问也。
且秦行师千里,固战是求,何不战之有乎!”
暐不悦。
猛与评等相持。
评以猛悬军远入,利在速战,议以持久制之。
猛乃遣其将郭庆率骑五千,夜从间道起火高山,烧评辎重,火见邺中。
评性贪鄙,鄣固山泉,卖樵鬻水,积钱绢如丘陵,三军莫有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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