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开在香港的东北菜餐厅,老板是个跑到香港上学后又决定留下的东北人,利亚知道这家餐厅其实是因为一位香港经销商,据他所述,他那个时候刚好在同一座大楼办事,中午饿了就随便找了不需要出门的,位于同一座大楼并且只隔了三四层的这家餐厅解决午饭,那顿午饭给了他一个从来没有去过内地的香港人很大的冲击,后来他便经常去这家餐厅吃饭,甚至因此去了好几次东北。
利亚不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冲击,但在馋意和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让司机开到了这座大楼前。
“你以前吃过?”
娜娜问。
“东北菜的话,吃过,这家,没有。”
利亚很诚实,因为她是在让服务员推荐了几道菜之后才作出的回答。
娜娜知道利亚不是每天鱼子酱鹅肝澳龙的人,跟有钱人在娜娜心里的固定印象不一样的是,利亚吃饭其实很随和,新鲜健康好吃就行,她并不抗拒碳水,也不是喜欢干嚼生菜叶子拌沙拉酱的那种类型。
在有些时候,利亚还是很乐意去尝尝自己没有见识过的东西的。
虽然她对吃的并不太懂,因为从来不去刻意研究,娜娜想,这大概就是大多数能吃的东西都能进利亚的嘴的原因吧。
不过这顿饭倒是吃得娜娜觉得很分裂,有一种又贴心又随意的感觉。
贴心是因为大概是为了照顾南方人的食量,所以菜的分量有作适当的删减,尽量让香港的食客们不要三个人来只能点两个菜还得打包回去,虽然远比不得在东北本地吃的有性价比,但无论如何也算是很好了,在南方要想评鉴真正道地的北方菜,还能怎么要求,怎么精益求精呢?
纽约那种几十年的华人馆子娜娜不是没去过,可是就连那些菜都有些“乡音无改鬓毛衰”
的让人觉得奇怪的味道了,娜娜自然也不会太期待些什么。
可是利亚到底还是比娜娜更会吃的,即使她对吃的真的没有太多要求,她依然不吝啬对菜品的赞美,比如,那盘刚刚端上来的锅包肉。
“这家厨师确实是会做的。”
利亚点着头称赞道。
她知道厨师听不到,这个包间里除了她们两个,什么人都没有,但她也不在乎。
“怎么说?”
娜娜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盘肉。
色泽金黄的肉片,没有火候不当的痕迹,上面被炸过的面衣在灯光的照射下还泛着光,一端上来的那种醋浓厚的酸味强势地冲击着娜娜的鼻腔,呛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就算利亚有特别嘱咐过要在餐厅自己的基础上再减些菜量,但那股醋酸味是根本躲不过的。
在娜娜看来,好像全世界的锅包肉都长这个样。
利亚用筷子推开几块炸锅的肉片,露出盘底的黄色芡汁,她指给娜娜看:“好的锅包肉盘底是不能有汤汤水水的东西的,只有一层薄薄的芡汁就够了,而且它的酸味够冲,也没有炸糊了的部分,算是做得好的了。
不知道这家的厨师什么背景什么资质。”
虽然这家店是利亚带着娜娜来的,但更多的关于这家店的事情,利亚还真没查过。
娜娜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幕。
利亚嘱咐服务员要减量之后,服务员小声地俯下身来提醒利亚:“减量的话价格也是不会变的哦。”
利亚倒也是好脾气,她点点头:“行了,我不为菜量付钱。”
服务员脸上的表情一顿,她显然是猜到了利亚不介意这种小事,但她着实是没想到利亚会给她这种回答,她很快反应过来,那种停顿不超过一秒,她接着很有礼貌地在自己的平板上敲了几个字,同时依然是那个音量,那个语气语调:“好的,请稍等,您的菜品会很快上齐。”
娜娜就坐在利亚对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服务员抱着自己的平板走出去的时候没忘了把包间的门关上,利亚倒是全程神色如常,就像刚刚的对话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娜娜还是没忍住,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把那一片刚刚夹起来的挂着浓重醋酸味,还闪着金黄光泽的肉片放进自己的碗里。
“刚刚那个服务员,”
娜娜话才说一半,利亚便抬起头来看她,示意她接着说下去,“对待要被请进包间的顾客也要问出菜品的价格这种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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