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伤已经好透彻了,疤痕也被时间所藏匿;或者只是臆想,肉体的伤害和语言的侮辱迭加起来,比鸩毒凶猛,比兵器锋利,深刻地烙在他心口上,背负着和它一同长大。
“对不起,不该凶你。”
他注意到你哭了,你的眼泪蹭得他腰上湿乎乎一片,显然他这辈子都学不会哄女人,只会无措地揉你的头,给你递纸巾。
“别哭了,再最后帮我一个忙。”
刃从袋子里掏出打火机,亮银色的金属切割面上赫然刻着紫色蜘蛛的图案,那是卡芙卡的特制打火机,扳扣在不明显的侧边,正常人拿到都不知道如何使用,也不清楚为什么出现在袋子里。
刃熟练地用左手点燃蜡烛,看上去完全不是第一次接触这样东西。
白色的蜡烛被点燃,沿着燃烧的烛芯把安身的固体融化成粘稠的液体,你误以为是情趣用的那种低温蜡烛,想要用手先试试温度,被刃捏住拦下,险些被高温灼伤。
很显然,这只蜡烛另有用意。
他用烛火烤炙那枚老款式的钥匙,尖锐的光顺着钥匙迂回的锁眼流转。
有人困在里面,走不出去,如是祈求道:“在我背上写上你的名字。”
一定要用这方式吗?有什么意义呢?命运如此不眷,不应该对自己好些,何必对自己残忍呢?正常人或许会这么想,可你却能理解,所以在你搜索完烫伤如何护理,去附近的店买了烫伤药膏和冰块后,你照做了。
开始之前,刃说怕自己本能地抗拒而误伤到你,所以他要求你用绷带捆好他的手脚,固定在床上。
你做好一切准备工作,跨坐在他大腿上,稳稳地在他背后的手腕处打上一个蝴蝶结,开始给钥匙用蜡烛加热,扁圆的形状很容易捏在手里,指尖微微能感受到另一头火焰的温度。
“嘶。”
你将钥匙尖轻触自己的掌心,仅是一瞬的功夫,肌肤表皮就瞬间翻卷起来,变得就同放旧的橘子表面那样生皱,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钻心的痛楚从掌心传到头顶,这种延迟敢要比粗暴的肉体损伤要来得慢,这就意味着你给刃刻字时不能太过着急,以免他承受不住。
刃头埋在枕头里,看不到你的情况,好心提醒:“别烫伤自己。”
等写完你的姓,他就开始受不住,被束缚的手脚维持着频繁地抽搐,额头冒了许多细汗。
你用冰块给他冰敷,手忙脚乱地敷上药膏,做完这一切才注意他嘴里磕出很多血水,零零落落地洒在枕头上。
你怪自己怎么这么疏忽,迭了块毛巾让他含在嘴里。
他身体又滚烫起来,烧得比昨晚还要严重。
你解开了他的束缚,让他好好侧躺着睡,手腕脚腕捆绑的地方都被你塞了一层毛巾,所以并没有什么痕迹。
“烫完了吗?”
他声音比蜡烛的残影还虚弱。
“没呢。
就写了第一个字…就先这样吧。”
你把右手盖在他脑袋上,给他换了一块冰袋。
他像小孩子那样,无力地握住你的手腕,想要证明什么似的:“我不要。
你父亲的姓,有什么意义。
我要你。”
你没有接话,他侧过头开始舔吻你的手指,是条忠犬,病了还不忘侍奉主人,有狗如此,你心中有愧,作为主人怎么这么不小心让狗狗又受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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