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先是一怔,旋即恢复原本的高傲冷漠神态,令此前的表情无法被任何方式捕捉得到,他轻笑一声道:“你想多了。
只是因为你是南镇抚司的人,我北镇抚司若关押你,不合制度。
但你的确又是与案情相关的人,本官总不能将你随意丢在大街上,所以我才让你在我家暂住一晚。
就一晚,多了可没有喔。”
最后一句也不知是不是调侃,总之李密也不再理他,自己先回屋休息了。
无奈之下,季桓之只得在柴房睡了一晚。
这一觉的体验正如李密说的那样:蚊子特别多。
次日早晨,又闷又痒的季桓之实在是睡不踏实,一骨碌爬起来,狠命挠着脸上的蚊子包。
由于抓得太狠,他把自己抓疼了,才记起来院内有一口井,便想用冰凉的井水敷一敷。
推开柴房门,李密正好打了桶水漱口洗脸。
他瞧见季桓之的样子,忍俊不禁道:“怎么刚一晚你就胖了,好像柴房里也没东西当夜宵啊?”
季桓之拧着眉走过来,刚伸手想拎水桶,李密就一把抄过去,全倒进了脸盆里,然后往井里一丢,道:“想洗漱就自己打水。”
这会儿李密只穿着中衣,还没把锦衣卫总旗的绣服套在外面,便不太会给人以较多的距离感。
季桓之才敢在他面前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怨气,问道:“李总旗,你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吗?”
李密一脸茫然:“何处此问呐?”
季桓之憋了许久,总算敢问出口了:“为什么小人总觉得李总旗是在刻意针对我呢?”
“我针对你?”
李密“哈”
地一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针对你?我有那闲工夫针对你一个傻小子吗?”
他这话可说错了,季桓之可不是个傻小子。
“李总旗说自己没有针对小人。
那为什么同样是驿馆刺杀案的相关证人,王嫽就可以照常生活,而小人在昨夜已经自证清白的情况下,却还要戴着这副镣铐,像个真正的犯人那样不得自由呢?”
至于刚才不把多余的水给他用,和话中的事情比起来太小了,真讲出来也显得太小心眼了些,季桓之就没有提。
李密“喔”
了一声,点点头道:“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
那么我告诉你,你与王嫽虽然都是证人,但是她提供了许多相当有价值的信息,而你除了说过刺客的身材穿着外,对本案并无任何实质性帮助。
此外昨晚刺客袭击,你也并没有将那男刺客擒获,自证清白一说并不成立。
所以你现在的身份依然是驿馆刺杀案的疑犯。
虽然说我个人认为你应当是清白的,但是你手上镣铐的钥匙也不在我身上,想解开的话,你自己找熊百户去。”
说完,他洗完脸将水随手一泼,转身进屋穿上那身青绿绣服,挎上刀戴好帽子,又出来把正房门锁了。
“本官另有公干,你今日就在暂时待在我宅子里,那边是厨房,柴米油盐一应俱全,饿了的话自己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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